1年的夏天,鲁中一处叫王格庄的小山村,一群人正围坐在村头的大树下,纳着凉、听着书。
在当时硝烟弥漫的岁月,这短暂的宁静,显得尤为珍贵。
说书人讲的正是三英战吕布的桥段,虽然已听了不下十几遍,但四周还是围满了人。这在当时可以算是唯一的娱乐活动了,自然也不乏听众。
“狗哥!”一阵清脆的喊声打断大家,众人寻声望去,不是别人,正是本村的赵三。
赵三是村里赵财主的三公子,赵家三个儿子:老大赵文,老二赵武,等到起老三名字的时候,不知是肚子里墨水用尽了还是儿子多了不在乎,名字起的是相当随意。
赵三渐渐走近,清秀的脸上带着一副金色的眼镜,显得与这个山村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又彰显了他的身份和与众不同。
大家回头往人群中看去,都想知道是谁叫了这么个硬头的名字。
而此时,一位穿着平凡、长相平凡、气度平凡,平凡得没有任何描述可以让人记住的这么一个年轻后生转过了头。
他就是秦富贵。
秦富贵,为人胆大心细、嫉恶如仇。加之他平日里为人仗义,因此村里有这么三五个年轻人愿意跟他来往,更愿意听他的领导。
“叫富贵哥!”秦富贵看见叫他的是赵三,没好气地说。
“苟富贵,勿相忘,苟富贵,你不就是姓狗么?”赵三嬉笑道。
时值战乱,村里基本没什么人读过书,赵三平日里净爱扯些之乎者也的,来彰显自己的文化水平。
秦富贵虽知道那说的是陈胜吴广,却也懒得反驳,拉他坐下一起听书。
赵三哪里听得进去这些,略显不耐烦地说:“你这光听别人说有什么意思,咱也真刀真枪的来他一场,那才过瘾哩。”
秦富贵本就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几句话便说得他心里痒痒,“打人犯法哩。”秦富贵欲擒故纵。
赵三并不是个能藏着掖着的人,没好气地说,“小鬼子把咱半个国家都给占了,还有什么王法可言?杀鬼子、锄汉奸不犯法。老百姓还得夸咱们那!”
一听杀鬼子、锄汉奸,秦富贵来了精神,探出半个身子悄声问道“怎么,有什么路数?”
“晚上来老地方,我们一起商议来票大的。”赵三说完,撒丫子就跑了。
秦富贵呆坐在那里,他着实想不出赵三能有什么锄奸抗日的好办法,因此便没了听书的兴致,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回家去了。
秦富贵所在的王格庄,位于平阳县城东二十里,约有三百多户,四周山脉相连。因为地处偏远,物资匮乏,日本人很少过来扫荡。
日落西山,秦富贵早早地去了赵三所谓的“老地方”,这不过是王格庄后山的一处山洞而已。
这里相对僻静,不怕被听墙根。
等秦富贵到的时候,山洞里早已聚集了几个同村的小伙子。
虎背熊腰、浑身肌肉的大块头李峰;留着寸头,光着大膀子的李俊;穿着补丁大裤衩的田广;干干巴巴、弱不禁风的堂弟秦富国,和带着眼镜的赵三。
此时大家正有一嘴没一嘴地说着闲话,看到秦富贵来了以后,众人起身道了一句“狗哥”,秦富贵一听,佯装就要离开。
赵三赶紧拦住,“富贵哥”,“富贵哥”众人赶紧改口。
秦富贵这才转身回来,打起官腔道:“下次注意啊。”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笑罢,赵三说出了召集大家来的目的。
“我爸昨天被县城治安队的刘二叫去了,说要娶郭格庄的郭凤,让给份钱。”赵三略带气愤地说:“这狗汉奸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咱乘机锄了这个狗汉奸,为民除害。”。
“你是不是喜欢郭凤?不然你为啥这么着急?”秦富贵调侃道。
“我只是看不惯这狗汉奸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的劲。”
“那就办他,为民除害。”惩恶扬善这种事,秦富贵毫不含糊。
众人将目光齐刷刷地盯向了秦富贵,这个回答无疑是让大家满意的。
秦富贵低头沉思了一下,说:“但我们得合计合计。第一,他有枪,我们没有,所以我们不能硬碰硬;第二,不能暴露自己,免得鬼子报复村里乡亲;第三,不能在郭格庄动手,免得牵连百姓。”
“你就说怎么干吧!”说话的正是李俊,一副急脾气早就听得不耐烦了。
秦富贵脑迅速地回想着之前听过的书,看有没有能照猫画虎的,“我们也学梁山好汉‘智取生辰纲’”。
这里除了赵三可能还知道个智取生辰纲,其他人听得一头雾水。
“我们来他来个智取大花轿!”秦富贵神神秘秘地说。
“娶啥?”大家很明显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秦富贵也不过是听过智取生辰纲的故事,他哪里解释的明白,“大概就是弄点蒙汗药灌灌他,迷了以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咔嚓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