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远转身,便见到身后的女子默默地看着他,眼神专注,带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看得魏远微微一愣,静默了一会儿,不太熟练地放柔声音道:“莫怕,她不可能再伤害你。”
一旁的凌放:“……”
主公这模样,若是让战场上被他杀得屁滚尿流的敌人看到,只怕光是身上长的鸡皮疙瘩就能让他们举不起刀。
陈歌沉浸在这其实就是个从小缺爱的可怜男人的思绪中,没去留意他话语中的怪异,嘴角弯了弯,道:“我晓得,我相信君侯。”
魏远凝神看着她。
她这模样,分明跟先前完全不一样了。
莫不是,她终于意识到了他是她的夫君,不再想着要离开了?
魏远一时只觉得心神荡漾,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低低地“嗯”了一声。
陈歌忽地想起什么,道:“对了,郭文涛怎会在你那里?”
魏远默了默,道:“我先前跟你说过,我在你身边安排了暗卫,在你派了人出城后,我便一直让人留意着,方才我要过来时,我派去留意的人传了口信回来,说你派出去的人进城了。”
陈歌有些讶异。
所以,他立刻察觉到她派郭文涛去做的事跟这件事有关?真是敏锐得可怕。
而且,他竟然就这样把一直在监视她的事跟她说了,虽然上回听到他说派了暗卫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就料到了,但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见到女子静默不语的模样,魏远眉头微微一皱,却很快舒展开,道:“在山崖下,我曾应诺你,凡是关于你的事情,都会先跟你说一声。
这件事是暗卫在我应诺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之后,若你不愿意,我便让他们只承担保护的职责。”
陈歌微愣。
虽然那时候魏远答应了她的请求,但她没想到他会把先前的事也跟她交代了。
以魏远的性子,不是会随便许诺的人。
嘴角的笑容不由得扬得更高了些,杏眸中仿佛有点点星光在闪烁,道:“谢君侯。”
魏远看着她,好半响,才又沉沉地“嗯”了一声。
陈歌想了想,颇是真心实意地道:“君侯人这么好,以后定会得到很多人的真心爱戴。”
魏远失踪的时候,好像只有八岁,现在想想,一个在外漂泊无依的孩子历尽艰难险阻,终于回到了亲人的家,却被自己最信任的亲人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实在让人可怜可叹。
会得到很多人的真心爱戴……
魏远看着她,声音不禁更低沉了些许,眼神也炙热了几分,“嗯。”
“时候不早了,君侯早些回去歇息吧。”
魏远一怔,直觉这句话有什么不对,但又想不出有什么不对,静默了一会儿,只能点了点头,道:“好。”
凌放:“……”
突然不太想承认这是他主公怎么回事?
见女子说完那句话后,便笑盈盈地看着他,一副恭送他的样子,魏远又静默了一会儿,终是转身离开了。
也许,她是拿不准他的态度,才会不敢跟他说她的想法?毕竟先前,他那般漠视她。
他自认不是个会说话的人,往后的日子,他用行动向她表明他的态度便是。
凌放看了自家主公一眼,迈步到陈歌面前,行了个礼,道:“小人惭愧,竟让夫人再次遭遇危险,是小人失职,请夫人责罚。”
陈歌微愣,笑笑道:“不是你的错,便是你如何严防死守,若是那人起了害人的心思,也会想尽办法寻找漏洞,便当吃一堑长一智罢。”
她又不可能告诉他,这整件事都是她设的局。
何况,魏远说他身世坎坷,再想想魏远自己的过去,陈歌一时觉得这燕侯府里只怕聚集的都是些问题儿童,原先对凌放的不满也消散了些许。
凌放微微一愣,不由得抬眸看了面前的女子一眼,好半响,才再次低头,沉沉地道了句:“谢夫人。”
……
陈歌的院子外头,一个身穿白袍的俊雅男子正倚在一棵树下,头微微低着,风轻轻吹起他额前的发丝,似乎在想些什么,又似乎只是在发呆。
魏远刚走出陈歌的院子,便脚步一顿,微微皱眉看向他。
男子这时候抬头,一双细长微翘的眼眸弯了弯,走上前朝魏远行了个礼道:“主公。”
魏远淡声道:“听凌放说你今日放了翡翠楼那飞雨娘子的鸽子,担心被她追去军营理论,所以非要在这里留宿一晚,如今看来,你留下来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飞雨娘子罢。”
男子——萧长风嘴角一扬,道:“主公果然明察秋毫,长风此番过来……”
他顿了顿,道:“是想为林十三娘求一下情。”
魏远似乎毫不意外,默了默,道:“你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