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低沉中还带着一丝缠绵悱恻的性感,陈歌的心不自觉地一跳,下意识地把手抽了出来,避开他的眼神道:“我们在说工坊里的图纸被人抢走的事呢,你该是已经知道了吧?
这是何要,他为了保护图纸被贼人砍了一刀。”
陈歌边说边看向还跪在地上的何要,却看到了一群正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瞧向他们的大男人,发现她看过来了,立刻把头一低,背脊都似乎挺直了些许,要多正经有多正经。
陈歌不禁嘴角一抽。
这些人的眼神就明摆着把看戏吃瓜四个大字刻在上面了,有几个将领脸上竟还出现了疑似姨母笑的神情。
你们是行军打仗的将领不是给人牵红线的红娘啊喂!
魏远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再一次被甩开了的手,原本有些明媚的心情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她可是在避他?
可是,她为什么要避他?她的心该是与他一样的不是吗?昨天她明明还在关心他可有吃好睡好。
陈歌一回眸,便见到了男人微皱的眉头和嘴角微抿的弧度,似乎有些不解,又似乎有些不快,一瞬间,她竟仿佛看到了一个因为得不到心爱的玩具在闹别扭的小孩。
她不禁微愣,眉头有些纠结地皱了起来。
最后,有些认命地走上前,轻轻拽了拽他的手腕,低声道:“君侯,你可有听到我的话?我说何要为了保护图纸,被贼人砍了一刀。”
女子虽然只是在他的手腕上轻轻一触便离了开去,魏远还是怔然了一瞬,心头忽地又亮堂了起来,看向陈歌指着的方向,也还没分清哪个是何要,便板起脸点了点头,道了句:“英勇可嘉,赏银钱一百缗!”
何要微愣,一脸的不敢置信。
其他匠人顿时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地看向何要。
一缗即一千文钱,也就是一两银子,他们平日里一个月的工钱也就三百文!
而且,这还是主公亲自赏的啊!他们这些底层工匠,可能一辈子也没有跟主公搭话的机会,更别说主公亲自给他们奖赏了!
何要那小子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要是主公能给他们奖赏,便是让他们挨上几刀他们也愿意啊!
一旁的吕闻却是暗暗松了口气。
幸好主公没有被美色冲晕了头脑,还留有一丝清明,没有给出超出份额的奖赏。
否则主公在这些下属面前的形象还要不要了。
不过,他怎么觉得,夫人好像不怎么待见主公啊!
吕闻一直密切留意着自家主公和夫人,自然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两人的心思分明不在一个地方,主公是对夫人上心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上心,但夫人明显还满脸不自在。
而看自家主公的态度,他分明还没发现这一点,夫人只是给点安慰性质的回应,就兀自兴奋得脑子不清楚了。
吕闻不禁无能狂吼,主公,您能不能出息一点!
拽拽手腕有什么好高兴的!您的目标该是把夫人抱回家这样那样狠狠地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这样他们的小少主才有面世的希望啊!
可是瞧这情形,只怕到时候夫人跑了,主公都还没能意识到夫人对他没有那种心思。
吕闻心中顿时浮起了三个大字——主公,危!
然而现如今白军师不在这里,他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唉,愁死他了。
陈歌见魏远的神态又恢复如常后,暗暗地松了口气,点了何要、高虎和另一个叫常大山的匠人一起跟着他们上路。
因为她打算把蒸馏器带去常州,这几人对这个器具已是很熟悉,也跟着她做过一次酒精提炼,让他们来负责酒精的制作最合适不过。
而徐管事因为还有别的事情要忙,留在了冀州。
解决完这件事后,大军便开始上路了,陈歌也回到了马车里。
坐在安静封闭的马车里,陈歌才有空回想方才自己情不自禁上前拽魏远手腕时的心情,不禁捂了捂脸,又是羞涩又是懊恼。
她明明对他从没有起过那方面的心思啊,但为什么看到他失落低沉的模样,会下意识地不忍呢?
唉,乱了乱了,她如今也是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心情了。
一旁的蓝衣不知道陈歌的纠结,想到方才那些军士和匠人对夫人的态度,忍不住满脸欢喜地感慨道:“如今可真好,君侯对夫人上心了,君侯身旁的人也显然认可了夫人,这些奴婢以前想都不敢想呢!
要是这件事传到浔阳,只怕陈家的人都要大吃一惊的,特别是陈十一娘,她当初为了躲避赐婚,匆匆忙忙嫁进了丞相府,谢丞相虽然厉害,但他那个庶子可是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只怕要悔得肠子都青了!”
陈歌微微挑眉,成功被她转移了注意力。
陈十一娘跟她一样是陈家的庶女,她比原主还要长几个月,而且当时身上没有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