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歌才无奈地放弃了继续劝说她,轻声道:“娘,你别多想,我跟夫君决定把你接去冀州,便是觉得你不会给我们添什么麻烦。
我跟夫君有些事要走了,你先好好想想,我这几天抽空再来看你。”
冯碧月显然只听见了她后一句话,紧紧拉着她的手不舍得她走,但又怕误了女儿的事。
毕竟如今的女儿,已经不是那个总是躲在她背后的小女孩了,她有了自己的家,也有了自己要做的事。
她强行压下了心底的落寞,吩咐一旁的婢女把没吃完的红枣糕都包起来,塞到陈歌怀里,然后一直把他们送到了院子门口,直到他们的背影看不见了,还怅然若失地站在那里。
这时候,她忍不住要责怪起自己这个不争气的身子了。
但凡她的身子好一点,她也能把他们小夫妻一路送出陈家,又哪至于只是送到院子门口,便被歌儿严肃地要求她回房间里去。
她身边的一个婢女看出了她的伤感,笑眯眯地道:“夫人,十三娘可真有福气呢。
奴婢瞧着燕侯对十三娘可真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那样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每次看向十三娘时,那双眼睛都温和得仿佛一汪春水,奴婢都要羡慕死了。”
听她这么一说,冯碧月心底的寂寞消散了些许,嘴角微微扬了起来,“阿远确实是个好的……”
说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匆匆往房间去了。
她给歌儿做的那件珊瑚色棉袄才做到了一半,得抓紧时间把它完成才是。
北方天气严寒,她远在浔阳,平日里也没法为歌儿做什么,但至少这件棉袄,她要做好给歌儿。
这样她以后想起歌儿,也不会遗憾最后什么也没为她做了。
……
陈歌和魏远从弄玉堂出来后,陈仕贤又追在了他们身后,一脸献媚地留他们用午膳。
虽然这个大伯父有些软弱窝囊,也从没有格外关注过她们母女俩,但这种窝囊得很纯粹的人,倒是比那些心思歹毒深沉的人来得讨喜。
因此,陈歌对着他的脸色好了几许,淡笑着说自己下午还要到宫里,拒绝了。
快要走出陈家时,她突然见到不远处,有两个女子站在小路的一边,两人显然都看着他们的方向。
一人穿着一身浅黄色的衣裳,梳着少女髻,眉眼灵动,另一人穿着一身月白色衣裳,气质比身旁的女子瞧着更为稳重,看装扮,显然已是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