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文钦却仿佛没察觉陈歌的眼神,嘴角含笑行了个礼,“信和消息已是送到,下官便先告退了。”
陈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时想不到这家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如今这情形,魏远那边理应没有什么坏消息让他需要瞒着她。
她拿着手里的信,转身刚想往课堂旁边的厢房走,却发现房间里的几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窗边,正鬼鬼祟祟一脸促狭地看着她,不禁气笑了,“东西都收拾好了?一刻钟后准时出发,到时候谁没准备好的,就给我跑着去城门处。”
众人:“!!!”
城守府离城门处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跑着去至少要半个时辰。
众人霎时没有了八卦的逸致,倏地转身便乖乖收拾起了东西。
陈歌见一旁的蓝衣在拼命忍笑,肩膀抖个不停,没好气地道:“还有你,别以为我今天心情好就能忽视你逃课了的事情,回去后把今天缺的内容抄一百遍。”
蓝衣:“!!!”
她明明是给夫人打探消息去了!
陈歌淡定地无视了蓝衣充满怨念的眼神,径直走进了厢房里。
把房门关上后,她坐到了榻边,看着手里的信,手指轻轻抚摸着信封上那熟悉的字体,好一会儿,嘴角微微一扬。
魏远能有时间给她写信,说明他那边的情况,确实稳定下来了。
她把信从信封里抽了出来,出于某种微妙的心思,她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得很慢。
信的内容延续了魏远的风格,全篇没什么废话,平铺直叙地跟她报告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让她不用担忧,战局已稳,至多再过三个月,他便能回到庆州接她。
只有在信的最末尾,他才说了几句情意绵绵的话——
吾心无所念,唯念卿一人,卿卿怀吾骨肉,吾无法伴卿左右,愧疚万分,亦牵挂甚重矣。
纵使吾与卿相隔千里,亦共享春风,春风知我意,必佑卿与孩儿平安顺遂,待吾归来。
虽与卿相隔千里,亦共享春风……
陈歌不禁看了这句话好几遍,心里仿佛也一下子盈满了温暖宜人的春风,心痒痒的,嘴角的笑容是无论如何也收不回来了。
这臭男人,怎么去打个仗,还变得更会撩人了?
他还有三个月才能回来啊……
但他新收了三个州,定然有很多事情需要善后,跟胡人之间的战争,确切来说还没有完全结束,姬无川那边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幺蛾子。
他能在三个月之内回来,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虽说不挂念是不可能的,但陈歌也不是那种粘人的女子,很快便收拾好了心情,把信仔仔细细地折好放回了信封里,打算等晚上回到房间后,再跟他写回信。
只是末了,还是忍不住想,三个月后,她的肚子已是很明显了罢。
她最近被钟娘和冯碧月她们天天灌着各种补品,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圆润起来了,到时候他见到她,还不知道会不会吓一跳。
她正胡思乱想着,外头蓝衣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夫人,我们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陈歌倏然回神,才发现自己想了一堆有的没的,不禁好笑地摇了摇头。
她跟魏远成亲以来,还没试过分开这么长时间。
终究是有些不习惯啊。
她把信贴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站起来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
马车已是在大门前候着了。
陈歌他们在一众侍卫的跟随下,走出了城守府。
然而,不待他们走到马车旁,就有一个身影猛地扑了上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众侍卫立刻脸色一变,跑上前护在了她身前。
陈歌看着面前皮肤白皙,眼角有些上吊的男子,眉头微微皱起。
这是两天前,因为私下里接了城里权贵夫人的活,被她赶了出去的其中一个学子——冯可义。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在门口堵她了,这人,正儿八经的心思没多少,这种旁门左道的事情做得倒起劲。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没说什么,王素芸就走了上来,冷着一张脸喝道:“冯可义,你还过来做什么?
昨天你过来堵夫人,夫人已是把话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夫人时间宝贵,可由不得你这般纠缠不休!”
被赶出去的三人,都是经她手处理的。
此时见冯可义这般纠缠不休,她自觉有责任,夫人一早就提醒过她,冯可义这人不好打发,她处理的时候本便该多费些心思。
是她疏忽了。
冯可义满怀怨恨地瞪了她一眼,“我要跟夫人说话,你以为自己是谁?夫人的时间要不要花在我身上,理应是夫人来决定!”
王素芸的脸色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