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跟着陈歌他们走了过来的朱家主母冯氏立刻哭喊着跑了进去,想碰触朱二娘却又不敢,只呜呜呜地哭着,“我儿啊,我可怜的儿!”
陈歌只是站在外头看着,一动不动。
朱盛宏犹豫了一下,看向陈歌,“夫人?”
燕侯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她是还不愿意给他家二娘治疗,还是……她觉得二娘救不回来了?
一想到后面那个可能,朱盛宏心里就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陈歌看也没看他,突然道:“朱娘子的嘴唇和指甲均呈现青紫色,出现了头痛头晕,恶心想吐,腹痛腹胀,四肢抽搐的情况,应是中了断肠草之毒。
蓝衣,准备碳灰水,柿蒂煎汤催吐,然后用绿豆、金银花和甘草煎汤,催吐后让朱娘子服下。”
蓝衣虽然有些讶异,还是立刻点头道:“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朱二娘竟然是中毒了!
而且,夫人也太厉害了罢!看情况,她早在听冯氏说朱二娘的症状时,便有了想法,坚持亲自来看一眼,只是为了验证心中的想法。
她果然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啊!
一旁的吕氏怔了怔,反应过来后立刻叫了个侍婢去协助蓝衣准备东西。
朱盛宏见两个婢女离开了,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道:“夫人,您说小人的女儿中了断肠草之毒?
可……可二娘出了朱家后,就一直在我们眼皮底下活动,小人想不出她有什么机会接触到这毒物啊,会不会是搞错了?”
断肠草这类骇人的毒物,便是他不通医术也听说过,这种毒物不太可能是二娘自己不小心吃下去的。
可是,若是有人故意给二娘下毒,又会是谁?
二娘性子向来乖巧温驯,从不惹事生非,更别提结什么仇家了,他实在无法相信,他的女儿变成这样是因为中了断肠草之毒!
“对啊!夫人,您会不会是搞错了!”
冯氏也忍不住尖声道,只是才说了一句,便被自己夫君暗暗地瞪了一眼,咬了咬牙不敢再说了。
陈歌不慌不忙地道:“断肠草并不是一种植物的名称,是一种泛称,凡是能引起呕吐等强烈反应的剧毒植物,都能被称为断肠草。
误食断肠草后,人的肠子会变黑粘连,因腹痛不止而死,这是断肠草之毒跟其他毒物最大的不同。
很多可以入药的药材,若用法不当都会变成足以致命的断肠草,例如雷公藤,白屈草,乌头,因此误中断肠草之毒的情况时能见到,我并不陌生。
朱娘子毒发不久,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想办法让朱娘子把吃下去的毒物吐出来,并帮她解毒。
我让我婢女准备的便是催吐和解毒的物事,除此之外,我们如今没有其他可以做的事情。”
其他人闻言,都不禁有些恍然。
原来如此。
确实啊!朱二娘不是一直说自己肚子痛,仿佛里面的肠子都搅在了一起么!
可是,就算燕侯夫人对这种毒物不陌生,一眼就能看出朱二娘中了什么毒,她这般站在屏风外不愿意走进去一步的行为,也有些怪异啊。
只是,他们便是觉得怪异,也不敢随意问出口,何况目前来看,燕侯夫人说的话是对的。
见大家都似乎信服了燕侯夫人的话,朱二娘身边的婢女微不可察地僵了僵,过了一会儿,突然小小声地开口,“娘子虽然确实腹痛不止,但除此之外,她……她好像还有其他症状。
方才她一直跟奴婢说,她全身发热,呼吸困难,胸口处涨闷,难受得快要死去了一般。
这些症状,都不在夫人方才说的中了断肠草之毒的症状里,奴婢知晓夫人医术高明,但若是除了断肠草之毒,娘子还有其他病症呢?”
这声音听着别扭得很,仿佛她是在故意捏着嗓子说话的。
只是因为她音量放得很低,不细想的人,一时半会儿察觉不到。
就在这时,朱二娘仿佛疼到了极点,猛地提高声音呻.吟了一声,全身都猛烈地颤抖了起来,把围观众人都吓了一跳。
陈歌犀利冷冽的眼神猛地投向那说话的婢女。
婢女头低了低,一脸焦急地轻声询问朱二娘情况,替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看起来,倒是一副忧心主子的模样。
冯氏一颗心提得更高了,本来燕侯夫人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进来替她女儿看上一眼,她便满肚子意见,现在听说二娘可能有其他症状,她看起来也确实比方才更痛苦了,又哪里坐得住,转向陈歌哭喊着道:“夫人,妾知晓您身份尊贵,但妾实在不忍心看着曼儿受苦啊,求您还是进来替我女儿看上一眼吧!”
朱盛宏看到女儿这样,也没心思去管自己妻子说的话妥不妥当了,咬了咬牙,也转向陈歌抱了抱拳,“若不然夫人,还是进去替小人的女儿看上一眼吧?”
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