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远只能先停下话头,道:“可以,我也正想找他,你让白先生在外头的书房里稍等我片刻。”
蓝衣应了一声,出去了。
陈歌生怕他把话说一半就走,连忙问:“你想跟我说什么?”
魏远看向她淡淡一笑,“刚好我一会儿要跟白先生探讨的事情里,就有我想跟你说的这件事,你也一起来听吧。”
陈歌虽然满肚子问号,但也只能先跟他到了院子里的书房。
书房里,除了白术,还有吕闻和萧长风,见到他们走了进来,都起来给他们行礼。
魏远牵着陈歌走到主座坐下,让他们也坐下后,看向白术道:“既然是先生找的我,便请先生先说吧。”
几人丝毫不觉得陈歌也出现在这里有什么不对,白术站了起来,拱了拱手,嘴角带着一抹笑意道:“那老夫便不客气地把老夫的困难之处抛给主公了。
在座各位应该都知晓,自从姬无川和谢兴发起战争、胡人入侵大楚以来,每天都有数以千计的难民涌入主公的地盘,主公的地盘又日益扩大。
如今战争稍安,正是需要解决各种战争遗留问题,百废俱兴之时。
为了安置涌过来的难民,如今有八个州都新设了县城,新设的县城一共有十六个,这些县城如今都是由那五个州的城守直接管理。
这几天,那八个州的城守频频写信向老夫诉苦,催促我们尽快派去县令接管。
主公在对岸新收的三个州虽然都找到了可肩负起一整个州的城守人选,然而掌管州里各个县城和村子的人,都不是我们的人,如今那三个州的城守正在筛选哪些人是可以继续为我们所用的,哪些人必须立刻替换,这也需要我们尽快派去合适的贤士,辅佐他们一起管理州县。”
魏远点了点头。
这些问题,早在亳州的时候,他便和白术探讨过了。
他把招纳贤士的事情全权交给了白术负责,白术不是没有能力的人,他此番来找他,必定是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问题。
“老夫粗略算了一下,咱们至少要招纳近两百个贤士,胜任七类职位,这么庞大、复杂的贤士选拔,咱们以前从未试过。
而且各州县对贤士又要得急。”
白术长长地叹了口气,撸着胡须道:“按照以前选拔贤士的法子,我们要先让各州的学宫向我们举荐人才,把他们聚集起来后,再按不同的职位对他们进行考核,这通常需要两到三个月的时间。
最大的问题是,各州学宫的学子本来就不多,据老夫了解,他们的质量也十分良莠不齐,一个学宫里真正有大才的,也就那么两三个。
别说要一次性在里面选出两百个贤士了,便是只是选一百人,也十分困难。
然而,老夫实在不想因为急着用人,便放低选人的标准。
如今正是奠定主公在百姓心中地位的关键时刻,若是选出了大量庸才,让百姓叫苦连天,很可能会影响主公的声誉。
老夫是想不到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了,这才想找主公商讨商讨。”
魏远眉心微蹙,这突如其来的对人才的大量需求,确实是个问题。
他以前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行军打仗上,而且从没有过扩张地盘的想法,因此,在现有的官员选拔制度够用的情况下,从来没想过别的选拔官员的法子。
而且,以前他还没公开跟朝廷对抗,他拿下一个州后,也不会刻意界定里面的人是忠于朝廷还是他,只是把城守和守城的将领换成自己的人,因此也省了很多选拔官员的工作。
如今却显然不能这样做了。
吕闻向来只晓得打仗的事,对这种选人用人的事可谓一窍不通,因此十分有自知之明地闭紧嘴巴不说话。
不过,先前主公身边的人大多是行军打仗的将领,可以用以处理其他事务的人,好像一直只有白先生、凌放和掌管财政的大司农徐江宇。
他们三人自然都是数一数二万里挑一的人才,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明显不够用了啊。
便连对这种事情有些懵懂的吕闻,也不知不觉地产生了这种想法——主公身边,是需要有更多可以帮他分担各种事务的人了。
陈歌在听白术说话的时候,便忍不住心头一动,微垂眼帘,掩住里面的深思。
萧长风想了想,道:“这确实是个问题,可是如今要人要得急,若不然先把人选出来,把真正有大才的人放置在重要的位置上,那些能力稍逊的,就放在没那么重要的位置上,等以后再想旁的法子把他们替换下来?
毕竟现在最要紧的,应该是想办法补上各地空缺的职位,让各州的事务可以正常地运行下去。”
白术却是摇了摇头,“哪有什么重要的和不重要的位置,各个位置都是相互牵制。
便是城守和县令具有一州或一县的最高权力,他们也不过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