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道:“夫人,老叟也不想杀你,但这是我们一族以全族人的性命担保守着的秘密,便是夫人您,老叟也无法告知你一切的真相。
就请夫人原谅老叟罢……”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不是女子的尖叫声,而是……属于少年的尖叫声。
族长心头猛地一跳,立刻转身,当看到拿着匕首的那个少年被箭贯穿了身体痛苦万分地倒在地上的时候,他震惊得怔在了原地,半天无法动弹。
“你!”
反应过来,族长愤怒地看向陈歌,便见她一改方才痛苦的神色,慢慢站了起来。
同时站起来的,还有她右后方原本已是“毒发身亡”的那个男人。
他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颤抖着身子神情悲愤道:“你骗我!”
陈歌面无表情地看了倒在地上的那个少年一眼,从自己左边的袖子里,掏出了一块叠了起来已是湿了一大半的手帕。
显然,方才那杯茶她没有喝,而是倒在了帕子上。
陈歌把那块帕子丢到了地上,淡淡笑着道:“族长,你莫非是忘了我的身份?我可是大夫,牵机药的主要材料是马钱子,这种药材,我闭着眼睛都能闻出来。”
她早就想到族长若想对她不利,不是下毒,便是暗杀。
而如果是下毒,他们很可能会选择立刻毒发的剧毒,即便不是立刻毒发的毒药,也定然是能在短期内毒发的。
毕竟如果她是在离开这里后再毒发的,他们就无法洗刷身上的嫌疑了。
这天底下大部分毒药她都能辨别出来,她跟凌放说好了,如果是下毒,她就将计就计,套出族长的话,到时候她会暗中给他打手势,只要看到她的手势,他就立刻做出毒发的样子。
而如果是暗杀,就没办法套话了,只能先拆穿他,再慢慢审问。
也幸好他选择了下毒,否则他们不一定有把握能撬开他的嘴。
族长咬了咬牙,突然狠狠戳了戳拐杖,低吼道:“来人!”
然而他喊了半天,竟是一个人都没有进来,族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拄着拐杖快速走到了外头。
一到外头,他整个人便呆住了。
只见外面,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一圈人,站在最前头的是一个白衣飘飘、模样温润如玉的男子,此时他薄唇微扬,笑容中带着几分慵懒地看着他,不是那个据说一大早便去了那木斯山的男子,又是谁!
因为这两百年间银耳族族人锐减,大多数族人又对那个秘密不知情,他身边能用的人,只有银耳族中世代作为守护银耳族的暗卫的族人,加起来也不过三十几人罢了。
虽然他们一个个都武艺高强,但人数实在太少,所以他才想方设法把燕侯夫人身边的人引走。
其实,在其他人察觉到他的秘密前,他没有非要杀死他们的理由。
六年前他把那群男人杀死,只是想让云川圣地在那木斯山里这个传闻更引人注目一些,好让后面又来他们这里找那样传说中的物事的人,都把眼睛盯在那木斯山上。
然而,唯有燕侯夫人,他一定要杀死,而且必须亲眼确认她死在了他面前。
早在知道她的存在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些不安,昨天收到她要来拜访他的帖子时,他吓得心跳都快了。
谁让她是很可能是这天底下,仅有的知道文正皇后那个秘密的人呢。
加上她身份这般尊贵,还是亲自来到了这里,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有了那样物事确实藏在这里的证据。
她的存在让他惴惴不安,总觉得那个秘密随时会被她察觉,思索良久,他还是决定把她杀了。
银耳族保守了这个秘密两百多年,为此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他不能让这个秘密最终暴露在他手中。
可是,没想到,他自以为在对他们设局,自己却反而走进了他们的局中。
陈歌慢慢走了出来,见到外头的刘徐,忍不住嗤笑一声,收回视线看向族长,道:“族长,事已至此,你便告诉我那个物事到底在哪里罢。
你知道,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即便你不说,我也会派人把这个屋子彻底翻找一遍,便是那样物事藏在地底下,我们也能把它挖出来。”
听到陈歌最后那句话,族长伛偻的身躯,似乎微微颤了一下。
好半响,他才咬了咬牙,道:“好,老叟告诉你,只是,这件事与银耳族其他族人无关,你们不得再伤害旁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