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没毒。”碎墨见鹿幽悠发呆提醒了一句,说完转身去了铺子里。
为什么觉得这句话火药味有些重?鹿幽悠发现一遇到这主仆两她的智商就开始不够用。脑袋里一团浆糊,胡乱把包子吃完,至于什么味道,她根本没尝出来。吃完后见卿聿还在原地看着自己,似乎是有话想说。
“你们什么时候走。”抢先一步下逐客令,因为鹿幽悠知道卿聿总有办法把事情引向他希望的方向,不被逼到不得不按照他的话去做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下手。
不过哪怕没有魏十的事她也实在不想和卿聿扯上关系,毕竟少了一颗牙的仇她还惦记着呢。
“我们不走,”卿聿好整以暇地说道,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招招手让鹿幽悠也坐下,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阴摩罗鬼在这里。”
“这里是我家。”
“这家是当初官府给的赏银买的。”
“那也是我应得的。”鹿幽悠发现,跟这个人说话脸皮绝对不能薄。
“但如果不是我,你今日只怕得呆在狱中等待处斩。”
“如果不是我,你也没办法杀了火妖。”
“幽悠,几日不见,你长进不小。”
为什么会觉得阴森森的?鹿幽悠咽了咽口水,表面上还是装作一点不怕的样子:“你,你别以为这样说我,我就怕了。”
“你不是最怕麻烦吗?”卿聿沉默了一下才说道,语气里透着些许无奈。
“我是怕,所以你这个麻烦还不快走?”话音刚落,鹿幽悠就感觉到一阵晕眩,连忙伸手去抓前面的石桌,还没来得及抓到就眼前一黑。晕倒前一刻想到的是,碎墨不是说包子没毒吗!
“迷药大概不算毒吧。”卿聿起身接住倒下的鹿幽悠,让她趴在石桌上。
魏十见到碎墨将符咒贴在当铺门上,脸色一变立刻想要逃出去,却发现当铺像是多了一道无形的门,根本无法向前一步,转身跑进后院,见到的就是晕倒的鹿幽悠和卿聿,于是厉声喝道:“你对鹿姑娘做了什么!”声音已经开始变得尖锐,接着从他的眼中冲出一团火光渐渐将他整个人包裹住,火焰消失之后,魏十已经变成一个三人高的人头鸟身的怪物。
卿聿挡在鹿幽悠前面,右手拿着折扇,一步一步走向魏十,手中的折扇发出银白色的光芒,下一瞬变成了一把长剑。
魏十心里明白遇到了高人,如今是白日,他的力量只能发挥一半,看了一眼倒在桌边的鹿幽悠,魏十还是发出刺耳吼声向卿聿扑了过去。
鹿幽悠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暗,发现自己趴在石桌上,立马站起身。身上的披风滑落在地,不知是谁给她披上的。
鼻间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其中还夹杂着一点花香。
“桂花酿,一起喝吧。”卿聿依旧坐在早上的那个石凳上,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把一个小酒壶递到鹿幽悠面前。
“你做了什么!”鹿幽悠看到他那副模样更加火冒三丈,晕倒前一刻她就知道事情不好,自己实在太大意了,居然这么轻易就吃了他们给的东西。
卿聿只是慢悠悠地拿起酒壶,鹿幽悠等不及他回答,自己先跑到当铺,里面一片漆黑,没有人,再去魏十的房间,也是空荡荡的。
整个过程卿聿都在对月饮酒,月光皎洁,对影成双人,十分惬意。
“魏十人呢!”鹿幽悠上前质问道,该不会已经被打得魂飞魄散了吧?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你对他做了什么!”
想到这话似曾相识,卿聿露出一抹浅笑。
“笑,你还笑!”鹿幽悠是真的急了,抓住卿聿的衣领,奈何力气太小,对卿聿造不成任何影响,直接改为去推卿聿的肩膀。
“没想到你力气还挺大。”卿聿略后退,干脆站起身,却见有血从他的左手指尖滴下,一点一点地染红了他的衣袖。
鹿幽悠没有料到他会受伤,一愣,连忙撤了手。
卿聿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是挽起袖子露出左臂上的伤,伤口原本已经包扎好了,大概是因为鹿幽悠太用力,一直有血渗出来,染红了包扎的白布。卿聿拿出一张符纸按在左臂上,血渐渐止住了。
“你受伤了?”毕竟之前卿聿治服水妖火妖时看起来都很容易,今早的事明显又是他计划好的,鹿幽悠还以为他会和上次一样轻松。
“阴摩罗鬼是男子生前怀着怨念死去之后所化,魏儒宁执念太深,怨气越大,力量自然也就越大。”卿聿倒是没表现出一点痛苦的样子,又打算去拿酒。
一提到魏十,鹿幽悠的火气又上来了:“他人呢?”
“他不是人。”
这时候能不这么计较这些细节么!
“怨气不散,他不会离开。”见鹿幽悠大有发火的架势,卿聿将地上的披风捡起递给她,总算肯解释了。
“所以他还没有魂飞魄散?”
摇头。
“那他去哪了?”
“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