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着头想了想,既然跟着人争辩没用,那不如就换一种方式:“其实在我,我老家很少有这样的爱情,不论是在一起还是分手都很容易,大家都很期望真爱出现,但是很少有人真的遇到,所以我一直不太相信什么真爱,特别是这种死后都不能放下的爱,那得要多深的感情才能做到。”
说完后用余光偷瞄卿聿,见他的笑容渐收,以为自己的话有点作用,于是继续说:“所以我相信,吴家大小姐一定不会杀他。魏十的感情都这么深了,她一定也不浅,只是魏十死了她才不得不嫁人。就算现在她不爱了,也绝对不舍得伤害这么爱她的人!”
转头去看卿聿的表情,他有一瞬间似乎有些动容,但很快那漫不经心的笑容又回到脸上,直直地看着鹿幽悠。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被盯得莫名其妙。
“一个大姑娘开口闭口都是情与爱,幽悠,你家乡人都这样?”卿聿自认为世俗礼教并未放在眼里,但鹿幽悠的话还是让他有些许诧异。
察觉到还在古代,哪怕卿聿看起来不拘小节也始终还是个古人,鹿幽悠也知道她说的好像是有点太露骨了,脸微微发烫。还是嘴硬说道:“对,对啊!这,这叫真性情!你不懂!”
“好一个真性情,”卿聿听完,将酒壶里的酒一饮而尽,“只怕这次你猜错了。”
“什么?”
“听人说你坐船到沧州时曾遇到大雾,”卿聿话题一转,并不打算解释,“你可遇见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鹿幽悠瞬间想到了给他们指路的白衣琴师,疑惑地看他。
“可有迷路?”
“遇到了一个琴师,”鹿幽悠点头,并不隐瞒,恐怕就算隐瞒,刚才卿聿也已经读到她心里的想法了,面对这样的人撒谎似乎不大可能。卿聿大概是捉妖师之类的人,连忙又加了一句,“他是好人。”
忽然又想到,那琴师大概也不是人。
“在哪里,是何长相?”
“就在海上啊,我们当时迷路了,怎么知道在哪里?长相的话……没看清楚。”这事儿她一直觉得挺遗憾的。
“和我去。”
“什么?”
“等此事结束,和我一起去你们见到那琴师的地方。”卿聿的语气不紧不慢,但一点不容反驳。
“你又想做什么?”这人是抓鬼抓上瘾了?
“我不会伤他,只是我一直在寻一个故人,他大概知道那人的下落。”
“不!”鹿幽悠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首先,谁知道卿聿是不是又在骗人,其次,不管是不是骗人,这都是一件麻烦事,何况谁知道能不能再遇见,她没理由帮忙。
“那,”卿聿轻叩石桌,嘴角忽然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不如我们打个赌。”
“不……”
“如果吴姑娘不杀魏儒宁,只要他以后不再伤人,我就放过他。如果吴姑娘选择对魏儒宁动手,你跟我一起去寻那琴师。”
这么听起来似乎值得一试?不过吃一堑长一智,鹿幽悠再次确认:“你不会又有什么阴谋吧?”
“你可以选择不赌。毕竟白兄也见过……”
“成交!”鹿幽悠立马点头同意。
想要从卿聿那里救出魏十,只凭她是绝对做不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卿聿自己同意放过他。她对魏十和吴笙的感情很有信心。
很久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卿聿说过只有吴笙能杀魏十,所以如果吴笙不杀,魏儒宁当然不会死,卿聿这哪是放过他?是根本没办法杀他!
不过那一刻,鹿幽悠是认为自己占到便宜了。
“不如多讲些你家乡的事。”
鹿幽悠因为吃迷药昏睡了一整天,所以现在她特别清醒,一点睡意都没有,卿聿居然也不见疲态,两人一直坐在院子里闲聊。不过大部分时间是鹿幽悠把自己“家乡”的事胡扯一通,偶尔遇到不合情理的地方卿聿也会问上几句,但鹿幽悠要是扯开话题他也不在意,好像只当在听故事。而他酒壶里的酒就像是永远喝不完似的,一点没减少。
偶尔鹿幽悠会停下看他的酒壶,魏十被困在里面,虽然他们有赌注,但如果能抢过来,自己也就犯不着打赌了。但看着看着目光反而停在卿聿的手上,他的手指修长匀称,手也很白。再看他仰头喝酒的样子,在月色里就如画中的人一般。
偶尔,鹿幽悠会有种他其实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的错觉,卿聿的举止言谈看起来随意懒散,但都恰到好处,随意中不失优雅,懒散中又带着矜持,只是这个念头也就一闪而过,毕竟哪个世家子弟有福不享,会去捉鬼?
那夜算是相遇这么久以来,鹿幽悠和卿聿相处得最和平的时刻。
鹿幽悠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日醒来,人还趴在石桌上,对面卿聿也趴着,酒壶摆在一边。
正好。
鹿幽悠慢慢伸出手,想把对面的酒壶拿过来,哪知手太短,只得站起来伸手去抓,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