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其实从被鵺啄伤起鹿幽悠就知道卿聿虽然嘴里不说,但还是有些愧疚的,因此对她多加照顾也很正常。
只听一阵破风声响起,黑暗中出现了一点点白光,接着白光越来越盛,已经能看清五步之内的东西。
卿聿放开鹿幽悠后拿着桃木剑向前方的黑暗中刺去,明明什么都没有,收回剑时剑身上却无端出现一抹血迹。
“啊!”一阵尖叫之后,婴儿的笑声终于停止,屋子里已经恢复原样,阳光透过窗户照亮整个房间的每个角落。
听卿聿的意思刚才那鬼又想要上自己的身,鹿幽悠吓出一身冷汗,此时还有些后怕地拍拍胸口,难道自己这体质就这么适合鬼上身么?
“杀了它,快杀了它!杀死它!”身后传来叫喊声,原本坐在墙角安静如鸡的张蔚山突然站起来,想要往卿聿的方向跑过去。
原来是张家两老见那鬼被卿聿刺伤,知道张蔚山身上的鬼已经被赶走,于是迫不及待地把儿子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了。
鹿幽悠看着张蔚山现在这失控的模样,就像是疯了一样,就怕一会儿给卿聿惹来麻烦,所以拦着张蔚山不让他过去。
卿聿没有理会张蔚山的话,依旧对着空中不停刺去,似乎他能看到那鬼所在何处,渐渐走到墙角,那鬼应该是被他逼到那里,无处可逃了。
原本空空的墙角,隐约有一个红色的影子,十分小,像看大小像是一个婴儿。因为受伤,她已经不得不现身了。
可让人看清她之后,却反而更加害怕。
明明是个刚出世的婴儿,却能双脚直立地站在那里,白嫩的皮肤上满是鲜血,那一双眼的眼白部分也是一片血红,婴儿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手脚上皆被红色的丝线穿透,那丝线犹如活的一般一下一下地跳动。
而那丝线几乎笼罩了整间屋子,唯有众人所站的位置像是被刻意隔开。
鹿幽悠僵在原地,一步都不敢动,为了阻止张蔚山冲过去,她本就离另外两人有些距离,此时红线就在眼前,再往前一步就会就碰到那些诡异的红线,而张蔚山的脸几乎就要碰到红线了。
见到这个情景,张蔚山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发现张家两老那里没有红线,立刻连滚带爬地重新跑回他爹娘身边。
鹿幽悠碰到过的鬼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了,却从没见过这样的。很显然与喜妹那样的鬼完全不一样。难道是已经化为厉鬼了?可是它和喜妹应该是一日死的,为什么会这么快就变成厉鬼?
卿聿停住手中的剑,只静静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站着的小婴儿。
“哇啊啊啊!”婴儿张开嘴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不是哭,更像是想要说什么,然后伸出手指向门口。
谁能听懂她在说什么?鹿幽悠默,就算变成鬼她也不过是个婴儿,看来似乎并没有学会说话,虽然声音依旧让人毛骨悚然,但似乎是不打算再做什么伤害他们的事了,所以她更好奇卿聿打算怎样跟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婴儿“交流”。
“碎墨,放喜妹进屋。”
关喜妹的葫芦一直由碎墨拿着,他被关在屋外,喜妹自然也在外面。
“是。”
门未开,只见一个半透明的“人”穿过房门飘进屋来。
“我的女儿!囡囡!囡囡!”喜妹进屋后看到被逼到墙角的婴儿,想要冲上去,却被卿聿伸手挡住。就在她面前几寸原本跳动的红线突然向她袭去,可在碰到卿聿的剑后瞬间变为黑色,化为灰烬。
“放开我,我的女儿!为什么不让我见我的女儿!”喜妹泪流满面,不管刚才对方是不是想攻击她,她只一心念着自己的女儿。不顾卿聿的阻拦,越过他想要靠近那个小婴儿,房内的所有红线都动起来,就像是饿狼找到了食物一般,全都向喜妹的位置袭去,有一根碰到喜妹的脚后就立刻缠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