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只能报复了。不为之前死在雨师手下的人,只单单为自己,自己的天赋一点不逊于楼京墨,凭什么从小他就能养尊处优,而自己却只能小心翼翼地活着。凭什么他的命运要掌控在楼家人的手里,凭什么他必须要死在二十岁!
天道不公,所以他要用这种方式向楼家报复,向楼家背后所谓的天意报复。
但是现在,楼冬凌感觉不到丝毫报复的喜悦。
“冬凌,你太容易心软了。你和楼京墨是不可能再当兄弟的。”当初夏曲在等他看完手札后曾这么说过。
是啊,他和他之间怕是只能拼个你死我活了。
楼冬凌兀自笑起来“宫主,你说若是楼京墨死了,黄泉路上,你们父子做伴,可好?”
话一出口,楼崇阳果然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继续念了下去。
痛快吗?
楼冬凌在心里问自己,看到楼家人变成这样,彻底和楼京墨决裂,痛快吗?
可是没有答案。
雷声已经越来越近,楼崇阳眉心的应龙印开始发出蓝色的光。按照以往的仪式,此时需要开启祈雨书,但现在祈雨书已经没有了,楼冬凌也不需要借助祈雨书的力量,所以他只是跟着念出祈雨咒,顿时雷电大作。
就在祈雨咒即将完成的时候,楼冬凌忽然感觉到脚下的地震动起来,只听轰的一声,身体疾速下落。
刘京墨和鹿幽悠在密道里一直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幸好楼京墨对仪式的步骤了如指掌,算好了时辰,用御水术冲破祭台。
楼冬凌在落地前手一挥,用水挡在自己下面,平稳地落到地上,见到楼京墨有一瞬的意外,但很快笑了起来。
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笑容里带着苦味。
他终于还是来了。既然如此,今日总是要做个了结的。
楼冬凌二话不说,伸手结印化出无数尖刀朝楼京墨砍去。楼京墨一边扶着楼崇阳站稳,一面支起水墙去挡。
夏曲看到楼冬凌掉下去时就已经跑了过去,祈雨台整块掉下去,尘土飞扬。待尘土散去,就见楼京墨和楼冬凌正打作一团,立刻跳下去想要帮忙,却被楼崇阳拦住。
凶犁宫其他人反应过来后,都围了过来,但楼崇阳已经支出一个透明的罩子,谁都无法靠近他们。
鹿幽悠躲在祭台后,急着往外张望,虽然昨天的御水术已经耗费了楼冬凌一部分力量,如今楼京墨勉强可以与之一战,但时间一久可就难说了。卿聿怎么还不来
“乓”的一声,刘京墨手中的水剑被击落在地,楼冬凌用剑指着他的脖子。
“你不是我的对手。别忘了当初我的压制还未解开时,你就是我的手下败将。”
楼京墨已经退到石壁边,避无可避。听了楼冬凌的话,神情却异常坚定“你能解开我爹下的禁制,难道这几日我就没有一点长进吗?”说完双手结印。
楼冬凌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引到祭台的西南角,脚下不知何时出现几条细细的水柱,知道中计,正欲阻止,但终归迟了一步,还未碰到楼京墨就被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
“这禁制之法还得多谢你教我。”楼京墨一边喘气一边擦了擦流下的汗水。
他用的正是楼冬凌把他困在柴房时所用的禁制,雨师主责是祈雨,所以学习的重点并不在这些上,这个禁制术并不在凶犁宫教习的范围内,不过楼京墨毕竟天资高,看了一次就已经学会了。
楼冬凌被困的空间狭小许多,只够他转身。
“楼京墨,你闯下弥天大祸,难道现在还想抢回雨师之位吗?”楼冬凌看了看聚在旁边的众人,知道一时之间解不开这禁制,但他这些天的事都不是白做的,人心依旧站在他这一边。
只要人心向着他,他就不用担心。
果然这话一出,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对楼京墨的不赞同。
“雨师之位还未定,我也不是为了抢回什么,我来,只是要一个机会,可以和你公平对峙。”楼京墨走到众人面前,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自视甚高的楼京墨,接二连三的打击没有击垮他,而是让他迅速成长起来。
接着他将楼冬凌如何利用他毁掉祈雨书,又如何被夏曲污蔑到把他关在柴房的事都讲了出来。
语毕,一旁被楼崇阳和楼庭瑞联手捉住的夏曲率先反驳“口说无凭,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凭什么污蔑冬凌和我!”
楼京墨看向夏曲“柴房里还有被破坏的残余禁制术,书彪也能为我作证,大家若还是不信,你们与我朝夕相处,我楼京墨是什么样的人你们最是清楚。”
“谁不知道书彪一向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众人的脸上也带着一点疑惑,楼京墨的话听上去的确合情合理,但也的确没有任何证据,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气氛就这么僵住了。
众人心中还在权衡,但已经有一小部分明显还是偏向楼冬凌的。
鹿幽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