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此番大家都安然无恙,但一开始谁有把握能救回沐大将军,子陵也能全身而退呢?如果不是韩阳廷的目的是为了向沐家报仇,大将军只怕早就遭遇不测,子陵和金守业更可能会两败俱伤。
另外,沐将军出事后我曾有意打探过在这之前皇上对沐家的态度,这半年来京中曾传出风声,皇上忌惮沐家军功,一直都有收回兵权之意。你想想,韩阳廷心机深沉,如果他没有察觉这些,又怎么会认为单凭几封伪造的书信就能除去沐家”
卿聿越说,鹿幽悠听得越心惊。果然是她把事情看的太简单了。
“可是这么做他难道不担心边关会出事吗?”鹿幽悠还是不能理解,沐复照和沐子陵如果出事,万一云川打过来怎么办?这么做等于是北辰国皇帝和云川一起除掉沐家,难道他就不怕到时候云川打过来吗?
“朝堂讲究制衡,”卿聿叹了一口气,“皇上并不是真的要把沐家赶尽杀绝,你看他如今有意放子陵来这里就知道,一旦云川军真的打来,子陵在这儿,这就是沐家戴罪立功的好机会。我想哪怕此事过后,皇上也依旧会让沐家镇守边关,只是到时候兵权在谁手中就很难说了。”
卿聿说完,见鹿幽悠也皱着眉头,故意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朝堂之上本就没有永远的显赫富贵,不用太担心。”
“可是皇上难道不怕沐家知道这都是他做的吗?”卿聿能想到这些,沐子陵应该也会想到,君王做到这个地步,难道不会让臣子寒心?说不定直接就逼得沐家造反?
“我和子陵也算自幼与皇上一起长大,这件事里皇上的确用了些手段,但他不是那种完全不念旧的人,只是如今所处的位置让他不能不事事谨慎,尤其是在兵权上,这件事子陵清楚,我想沐大将军心里也很清楚迟早会有今日。沐家世代忠良,自会体谅君心,继续效忠的。”
鹿幽悠不能理解,这不就跟自己的顶头上司挖了个坑让自己是一个道理么?难道明知道被坑了还要继续为他卖命?这沐家都是聪明人啊,要让她遇到这么个老板,一定立马走人。
卿聿好像也没有指望鹿幽悠能理解沐家的忠心,并不打算再说下去,朝廷中人谁又不是战战兢兢,谨慎小心的呢?沐家如此,卿家亦然,他原本已经远离朝堂,如果这次不是为了沐子陵也不会牵扯其中,面对这些事他能做的实在有限,又何必自寻烦恼。
鹿幽悠想了想也觉得脑子有些乱,直摇头感叹“你们这些人太复杂了,真可怕。”
卿聿好笑“我们这些人我可不是朝中人。”
“可是就凭华琚一句话你就能想到这么多,还不够可怕”
卿聿挑眉一想,颇为认同的点点头,大方承认“特别可怕。”
那模样倒把鹿幽悠逗笑了。
第二日,沐复照终于苏醒,数十个金吾卫已经搜到金守业与云川勾结的证据,与沐复照等人汇合后一起来到将军府门前,守卫立刻将人团团围住。金守业早已经下令如果沐复照或沐子陵出现,杀无赦,只是这些人都是往日沐复照的部下,沐复照声威犹在,一时之间谁也不敢动手。
“沐复照,你这个乱臣贼子还敢出现在这里,来人,给我杀了他们。”金守业得到消息赶出来,在见到沐复照等人的时候明显有些慌张,却不得不故作镇定。
大家面面相觑,他们随沐家父子上阵杀敌,就算之前有人指沐复照投敌,大部分人心中也是不愿相信的,因此没人真的对沐家父子动手。
华琚上前一步“金副将有什么话不如等宣读完圣旨到了再说。”
“圣旨,你们这群乱臣贼子,谁知道圣旨是不是伪造的?”
华琚嗤笑一声,拿出一块令牌,这块令牌由玄铁所铸,这天下唯有皇室子弟才能佩戴,带着公主的威仪说道“笑话,我堂堂一国公主会伪造圣旨?”
所有人见到令牌齐齐跪下,金守业再不乐意在众人面前也只能跟着下跪。
圣旨上写明,金吾卫已查明沐家从未做过叛国之事,一切皆是金守业与云川国勾结污蔑沐家,特命金吾卫把金守业和他的亲信全部押送回京受审。
金吾卫上前时,金守业突然抄起手中的兵器反抗。只是他已年迈,明显不是这么多金吾卫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就落了下风,身上已经负了好些伤,只是困兽犹斗,一时之间也没有那么容易擒住他。
金守业大喝一声,击退两个金吾卫后冲着沐复照喊道:“沐复照,你个孬种躲在后面算什么本事,有种就过来跟老子单打独斗!”
“好!”
沐复照身受重伤,短短几日自然没能完全恢复,如今就连走路都是由沐子陵扶着,此时却推开沐子陵,让金吾卫都退下,自己提起旁边的大刀走了过去。
“沐将军的伤还没好,不去阻止他吗?”华琚站在一边,担忧地看着沐子陵。
沐子陵却摇头:“金副将跟着我爹十年,我想爹也希望亲自解决这件事。”
两人一起守卫边关十年,对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