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陆明,“如果你是幻想产物,又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
“我既然是你幻想中的产物那么,我的所作所为,你自己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陆明的声音平静到冷漠,“你不如问一问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你所逃避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是是什么?”许愿浑身颤抖地问了出来。
“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吧?”陆明忽然看向叶洛,“你不是已经去看过了吗?”
陆明说话的时候,叶洛一直在盯着他,所以当他转过头来的时候,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爆发了激烈的交锋。
但只是一瞬,叶洛便收回了眼神。他看向许愿,微微沉默后说道,“原因是你的母亲。你的母亲已经死了。”
“死了?”许愿的呼吸停滞了,而更加令她如坠冰窟的是叶洛接下来的话
“她死了,早在二十天前,你将她从医院接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叶洛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前浮现的是推开许愿家门时所看见的那一幕
寒冷无光的房间里,女人的尸体肿胀如同巨人,浓郁的腐烂臭味中,尸水流了一地。
叶洛曾经在日记中见过心愿母亲的真实面孔,看着那房间里已经扭曲膨胀的面容,依旧隐约可以看出她生前的模样。但真正让叶洛确定那尸体就是那个女人是她身上传来的气息怪异的气息,正是那个女人的味道。
难怪在花鸟市场中,女人彻底异化后的形态如此扭曲,原来是受到了她在现实世界中身体的影响。
与此同时,叶洛脑海中呈现的是二十天前他尚在花鸟市场中所看见的那一幕叶洛本来无法对女人使用离析术,却在“某个时刻”忽然间可以成功发动,这意味着女人彻底异化为了怪异。
恐怕,那个时刻就是女人在现实世界中死去的时刻。
这二十天来,许愿一直不肯相信这个事实,每日装作母亲尚在人世。
自欺欺人当然容易,但是戳破自欺欺人的谎言更加容易。
叶洛已经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许愿已经埋下了头。
“呕!”
她开始干呕。
她是否也终于想了起来,这二十天她到底是一直在和谁说话?
为什么母亲要将空调温度调那么低又不开灯?为什么母亲始终不与她说话?为什么邻居家说她家里有异味?
她是否终于想了起来,她这二十天是如何亲眼见证着自己母亲尸体的变化,却又“视若无睹”,完成了一场精妙绝伦的自欺欺人就如同当年舍弃了痛苦回忆的自己,似乎只要不去想,就不存在。
但回忆的抹去并不代表着事实的抹去,不以人类意志而动摇,这就是“时间法则”的强大。
“可我还是不明白”许愿抬起惨白如雪的脸,“老大分明早在数年前就已经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了。”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又产生了逃避的心态。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你的母亲,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你自己才知道。”
叶洛的话一字字落入许愿耳中,渐渐将那遥远的记忆勾了出来。她瞳孔颤抖着,慢慢想起来了
数年前,她早已经脱离了原生家庭,离开了她的母亲,两人根本没有半点联系。直到一个偶然的契机,她得知那个女人得了重病。这个消息如同一把利刃,轻而易举地割开了许愿封盖在记忆上的保护层。
出于某个她自己也不明白的原因,她主动前往了医院。本来只想偷偷看一眼那个女人,却从医生口中得知,女人恐怕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那一刻,许愿费尽心机想要抹去的过去再次在脑海中炸开痛苦、绝望、悲伤、愤怒,种种负面情绪混杂在记忆潮水中,冲刷她的意志。
在那一刻,许愿明白了,诱使她前来医院、唤醒她深处记忆的情绪绝对不是什么血浓于水的爱意,而是深入骨髓的恨意!
盯着病床上安然入睡的女人,许愿的双瞳渐渐变得猩红,染上重重阴霾。
凭什么?
凭什么你对我做了这么残忍的事情,却可以这么舒服地躺在这里,一言不发地就这么死去?
凭什么?
神明是否也太照顾你了?犯了错却可以不用道歉,这世界怎么会有这么轻松的事情?
母亲的死去并不能抹去童年的痛苦记忆,反而加深了那来自于原生家庭的阴霾,让自以为已经彻底抛弃过去的许愿,再一次想起了自己的过去,想起了自己真正的名字。
痛苦再次涌上心头,但是已经舍弃过一次痛苦过去的她,已经没有办法舍弃第二次了。
于是,这一次,她幻想出了“陆明”,一个理想中的自己坚强勇敢、无论面对何种恐怖和痛苦,都不会心生绝望,永远阳光,永远无畏。这是她的第二次自救。
“但这世间哪里会存在这样的人?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