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的样子。
她也恰好抬起头,似乎看见了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还是闭上了嘴巴。
“进来吧。”
走过去,推开院门,他微笑道:“还是老地方。”
两人在院落中的桌前对坐。
月色便穿过头顶的树冠,纷乱地落在桌面上。
叶洛打开了桌上的小台灯,借着昏黄的光芒,打量着她。
长发披肩的她看上去比过去成熟了许多,但更多的原因还是她找回了陆明吧。想来也是,既然二十年前,心愿就已经八九岁了,那么陆明愿此刻的真实年龄本来也该是二十七八岁才对。
许愿不过只是她许下愿望时候的年纪。
在过去的一个月中,他们曾在这里讨论灰鲲事件的产生原因与破解手段。
却不料,真正的钥匙就是她自己。
“我该叫你许愿还是”
“叫我陆明愿吧。”
她说道,声音有些低沉,还有些不安。她说话的时候,双手攥着自己的衣服下摆,低下头。
叶洛并不在意。他知道对方在介意什么。
她介意的是她自己那个在这20年来表现得糟糕透顶的自己。
但他没有说话。
因为既然是许愿主动找上来的,她必然也鼓足了勇气才对。她一定有想要说的话,而且这些话只能由她自己说出来。
所以叶洛耐心地等待着。
过了五分钟,也或者是一刻钟。
她终于开了口:“叶洛。谢谢你。”
叶洛静静听着。
“无论是花鸟市场,还是灰鲲事件。如果没有你,我,还有这座城市,都已经崩溃了。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的话”
她蓦然咬住了唇,半晌才又继续说道:“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的话,一定是不行的。”
“确实,如果只是你一个人,一定是不行的。”
这个时候,叶洛应该安慰她才对,但他却表达了赞同。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陆明愿脸色苍白。
“你确实应该道歉。”
一顿,看着陆明愿更加苍白的脸,他继续说道:“但不是对我,而是对你自己。你没有对不起我,因为你并没有欠我什么,你也没有对不起任何其他人,因为你没有义务去拯救任何人,除了你自己过去的你,现在的你,以及未来的你。”
“我你说得对。”
陆明愿颓然地低下了头颅。
“你如果想从我这里听到安慰,那你就失望了。”
叶洛继续说道:“我对于成年人的态度一向格外冷漠,或者该说是残忍。我一向认为,人一旦到了一定的岁数,就应该有承担责任的心态以及犯了错就要挨罚的意识。”
“我明白。你说我应该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
“不,你不明白。你对不起的只是你自己,所以即使你要受到惩罚”
他将黑伞放到桌面上,轻声道:
“也该是你自己给出的惩罚。”
叶洛坐在椅子上,望着夜空。
这是自从离开花鸟市场,他第一次身边没带着黑伞刚才陆明愿带着黑伞离开了。她,或者该说是她们,需要一次单独的对话。
而失去了心愿,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久违的瘫痪。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叶洛现在清晰地感觉到了这一点。
但是在意识到求死之心的存在后,他已经不会因为瘫痪而怨天尤人,甚至想要结束生命了。
但对于行动不便,他还是会感觉到遗憾。一想到又要使用那把轮椅,他更是觉得麻烦。
“人果然都是有依赖心理的。不知不觉,我也习惯了心愿的存在。”
他怔怔望着明月,脑海浮现的是这一个月来与心愿相处的回忆。
一幕幕在眼前闪回。
他不得不承认,他其实一开始确实在心愿的身上看见了“叶凛”的身影即使两人一点也不像。
但到后来,他便意识到了,心愿就是心愿,与叶凛唯一的相同之处是,她们都成为了他的妹妹。
因为父母常年在外,对于叶凛而言,叶洛既是兄长,也是父亲,是生活中的唯一重心。
对于心愿,更是毋庸多言。将她从花鸟市场中拯救出来的叶洛,是她满是痛苦与绝望记忆中唯一的色彩。
“所以我不喜欢你。”
心愿干脆地说道。
“我明白”
陆明愿手持黑伞走在小区靠山的一侧,身侧是在路灯下摇曳的树影。
“不,你不明白。我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因为你就是我。”
心愿平静的声音出现在陆明愿脑海中。
“你对我做的一切,其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