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雷符,策役雷电,呼风唤雨,威力巨大。不但如此,我手边就有一张雷神宅秘法符箓。”
老者从袖中捻出一张雷电交织的雷符,高高举起,冷笑
道:“不知这位孙道长,可认得婴儿山,到底是日煞镇鬼符,还是驱瘟伐庙符?”
年轻公子哥负手而立,一手摊掌,一手握拳。
示意身后两人见机行事。
等到他按住刀柄,那就意味着可以提前黑吃黑了。
不过这是最坏的结果。
若是对方那张符箓品秩太好,让人忌惮,暂时应该就是擦肩而过的光景,表面上井水不犯河水。
但其实双方已经结下了梁子。
一有好的机会,就会斩草除根。
山上的谱牒仙师,自然无需如此。
这位年轻刀客,是家道中落的豪阀子弟,却不是什么嘉佑国,秦巨源也是化名,真正的秦巨源,是嘉佑国一个让他吃足苦头的同龄人。
他的真名叫狄元封,刀法是一位出身边关将种的家族供奉倾心传授,佩刀更是一把祖传的仙家重器,他江湖行走没几年,如今还算不得真正的野修,但是山下野修的城府心机,他已经领教过两次。一次认识了那位模样粗鄙的“黄大哥”,一次化敌为友,与“孙道长”结盟。
高瘦老道人向前几步,随便一瞥那黑袍修士手中符箓,微笑道:“道友无需如此试探,手中所持符箓,虽是雷符无疑,却绝对不是我们雷神宅秘传日煞、伐庙两符,我婴儿山的雷符,妙在一口古井,天地感应,孕育出雷池电浆,以此淬炼出来的神霄笔,符光精粹,并且会略带一丝赤红之色,是别处任何符箓山头都不可能有的。何况雷神宅五大祖师堂符箓,还有一个不传之秘,道友显然过山而未能登山,实为遗憾,以后若是有机会,可以与贫道一起返回婴儿山,到时候便知其中玄机。”
黑袍老人点了点头,收起了那张雷符入袖,向那位婴儿山雷神宅的谱牒仙师,打了个稽首,“见过孙道长。”
年轻公子哥松了口气。
他娘的这些个山泽野修,一个比一个油滑精明。
真是难伺候。
高瘦老道人当然不是什么雷神宅道士,那可是有两位元婴老祖坐镇的大山头,是大渎入海处地带,名列前茅的道门。姓孙的,哪有这种好命,成为那婴儿山五大真人之一的高徒。靖明真人虽是雷神宅座椅最后的一位金丹地仙,比不得其余四位雷法通天,但对于山下而言,依旧是高不可攀的道门老神仙了。
所幸姓孙的既然敢打着幌子行走山下,对于雷神宅符箓还是有所了解。
但如果对方真拿出了一张雷神宅祖师堂秘传符箓,估计姓孙的就要干瞪眼,因为后者只是道听途说,雷神宅五大符箓,有大讲究,可到底是什么,孙道人根本没资格知道,好在对方哪怕刨根问底,孙道人都无需回答半句,毕竟如果真的身为谱牒仙师,“自家祖师堂”的内幕,岂可随便泄露天机。
所以说孙道人的这番应对言语,合情合理,设身处地,年轻公子哥自己都要消去大半疑虑。
就在此时,那黑袍老人突然又没头没脑说了一句话,“神将铁索镇山鸣。”
高瘦道人哈哈笑道:“五雷法令出绛宫!”
那老者明显松了口气,再次打了个稽首,“是我失礼了,在此与孙道长赔罪。”
黑袍老者显然对年轻人和邋遢汉子,都不太上心。
狄元封满是腹诽,果然一位雷神宅谱牒仙师的金字招牌,走到哪里都好使,游历途中,几次在那地方藩属小国和三流山头,狄元封两人都跟着沾光,被奉为座上宾。
那位老人似乎是想要走下石崖,以礼相待三人,他走到一半,突然又问道:“孙道长为何下山历练,都不穿雷神宅的制式道袍?”
狄元封火冒三丈。
有完没完?!
差点就要忍不住伸手按住刀柄。
这么个处处小心谨慎的老东西,说不得结盟一事还真有不少变数,最少也不至于让他们三人轻轻松松打杀了。
高瘦道人抚须而笑,摇头说道:“穿了山上道袍,招摇过市,只会让贫道疲于应酬,难不成历练是在杯觥交错的筵席上?”
黑袍老人微微一笑,终于舍得走下石崖,感慨道:“孙道长不愧是婴儿山得道高人,这份远离人间富贵的清凉心,确实令人佩服。想必此次返回雷神宅祖山,定然可以更进一步,成为靖明真人与祖师堂嫡传。”
然后这头三人眼中的老狐狸野修,已经多出了几分恭敬神色,依旧是眼中只有那位孙道长,笑道:“我姓陈,来自道法贫瘠的五陵国,道行微末,师门更是不值一提,心酸事罢了。偶然学得一手画符之法,雕虫小技,贻笑大方,绝不敢在孙道长这种符箓仙师眼前显摆,先前持符试探,现在想来,实在是汗颜至极,孙道长真人有海量,莫要与我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