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酒惊讶道:“这都看不出来?你信不信我去问白首,他肯定说不喜欢?但是你总听过一句话吧,男人嘴里跑出来的话,都是大白天晒太阳的鬼。”
裴钱已经顾不得经由郭竹酒这么一讲,那白首好像说是或不是都是一个结果的小事了,裴钱一拳砸在床铺上,“气死我了!”
郭竹酒低头擦拭着那方砚台,唉声叹气道:“我还知道有个老姑娘经常说啊,嫁出去的姑娘就是泼出去的水,那么以后大师姐就算是太徽剑宗的人,师父家乡的那座祖师堂,大师姐的座椅就空了,岂不是师父之外,便群龙无首,愁人啊。”
裴钱怒道:“你休想篡位!我那座位,是贴了纸条写了名字的,除了师父,谁都坐不得!”
郭竹酒哦了一声,“那就以后再说,又不着急的。”
裴钱突然说道:“白首怎么就不是喜欢你?”
郭竹酒抬起头,一本正经道:“他又没眼瞎,放着这么好的大师姐不喜欢,跑来喜欢我?”
裴钱双手环胸,呵呵笑道:“那可说不定。”
郭竹酒笑嘻嘻道:“方才是与大师姐说笑话哩,谁信谁走路摔跟头。”
裴钱扯了扯嘴角。
裴钱轻声问道:“郭竹酒,啥时候去落魄山找我玩?”
郭竹酒有些提不起精神,“我说了又不算的喽。爹娘管得多,么得法子。”
裴钱沉默片刻,笑了笑,“好心的难听话,你再不爱听也别不听,反正你爹娘长辈他们,放开了说,也说不了你几句。说多了,他们自己就会不舍得。”
郭竹酒想了想,点头道:“好的。”
沉默片刻,郭竹酒瞥了眼那根搁在桌上的行山杖,趁着大师姐昏迷不睡呼呼大睡,她将行山杖帮着擦拭了一番,吐口水,抹袖子,最后连脸蛋都用上了,十分诚心诚意。
“大师姐,你的小竹箱借我背一背呗?”
“为啥?凭啥?”
“背着好看啊,大师姐你说话咋个不过脑子?多灵光的脑子,咋个不听使唤?”
裴钱觉得与郭竹酒说话聊天,好心累。
“大师姐,臭豆腐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可香!”
“是不是吃了臭豆腐,放屁也是香的?”
“郭竹酒,你烦人不烦人?!”
然后裴钱就看到那个家伙,坐在门槛那边,嘴巴没停,一直在说哑语,没声音而已。
哪怕裴钱故意不看她,她也乐在其中,不小心看了她一眼,就更带劲了。
裴钱无奈道:“你还是重新说话吧,被你烦,总好过我脑阔儿疼。”
郭竹酒突然说道:“如果哪天我没办法跟大师姐说话了,大师姐也要一想起我就一直会烦啊,烦啊烦啊,就能多记住些。”
裴钱看着那个脸上笑意的小姑娘,怔怔无语。
一袭青衫坐在了门槛那边,他伸手示意裴钱躺着便是。
陈平安坐在郭竹酒身边,笑道:“小小年纪,不许说这些话。师父都不说,哪里轮得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