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都有些后悔抛出那个话题。诸位,我们坐在这里,做这些事情,不是我们必须要如此,不光是玄参这些外乡剑修,哪怕是董不得、庞元济这些本土人氏,也不该如此小胳膊细腿偏偏挑重担,一个不小心,是会压垮道心的,比起去城头那边畅快出剑,庞元济,你选择哪个?”
庞元济实诚道:“出剑。”
王忻水刚要说话。
陈平安脸上笑呵呵:“嗯?忻水也有公道话要说?”
王忻水立即见风使舵,“隐官大人,我是想附议庞元济。”
王忻水还真比较特殊,属于念头运转极快、出剑跟不上的那种天才剑修,因为境界不够高,所以战场之上,总是帮倒忙,都不能说是王忻水乱来,事实上王忻水的每一个建议,都恰到好处,但是王忻水自己无法以剑言语,他的朋友,亦是如此,所以王忻水才有了剑气长城最新五绝之一的头衔,上阵之前我可以,打架之后算我的。
所幸一直没有太过惨重的伤亡。可是王忻水对于上阵厮杀一事,心情极为复杂,不是害怕战死,而是会觉得浑身不得劲,自己本心,处处磕碰。
陈平安笑了起来,“客气话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我可能会时常离开此地,四处走动,若有怨气,记得藏好。再就是以后出城厮杀,你们是肯定没机会了,我却可以,只管羡慕。”
性情沉稳却不失灵性的邓凉问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在剑气长城是一句天大的混账话,但是在我们这边,隐官大人,还是要请你三思后行,就算真要离开城头厮杀,也注意隐蔽行踪。我们隐官一脉,没有隐官大人坐镇,沦落到必须临阵变帅,是兵家大忌。”
“好意心领了。这般直言不讳,就该是我们隐官一脉的规矩。关起门来,都是自家人,自家人说几句难听话,是好事。”
陈平安说道:“不过能杀我的,如那仰止、黄鸾,尚且不敢涉险出手。其余的畜生,没记性,不信邪,大可以来找我试试看。”
邓凉想起了先前女子剑仙谢松花的一剑功成,便不再言语。
陈平安站起身,“我去找纳兰烧苇和晏溟两位前辈聊一聊。”
陈平安抓起那块“隐官”玉牌,挂在腰间,要找两位同道中人,聊聊倒悬山跨洲渡船的事情。这不是“隐官”飞剑的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需要面谈。
有些话,还真就只能他用隐官大人的身份来说才行。
行走在走马道上,神色萎靡的陈平安自言自语道:“天下学问,唯夜航船最难对付。”
米裕看了眼那个年轻人的背影,心情泛起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思绪。
若说先前陈平安的远游阴神坐镇隐官一脉。
是奇。
言行举止,处处给人以一种险峻惊怪之感,每一句话都用心深沉,都是在无形中积攒威严,一点一点更加攥紧隐官的权柄,甚至会让人不由自主去揣摩陈平安的心思。
那么现在的陈平安,好像心态更正。
哪个更好,米裕也说不上来。
其实都好个屁。
老子好歹是一个玉璞境剑修,在这儿倒成了最说不上话的那个,尤其是米裕想到自己与文圣一脉的那点恩怨,更是糟心不已。
米裕最后揉了揉下巴,喃喃道:“我脑子当真不灵光吗?”
陈平安突然转头喊道:“米剑仙,与我一起,估计很快米剑仙就有的忙了。”
米裕硬着头皮跟上。
只是与陈平安言语过后,米裕松了口气,原来是好事,还能去倒悬山那边透口气。
不但如此,陈平安还主动问了些米裕一些想法是否可行。
米裕也就实话实说,一一否决。
这位年纪轻轻的隐官大人,似乎也谈不上如何灰心丧气。
春幡斋主人邵云岩,在倒悬山是出了名的深居简出。
邵云岩今天逛了四大私宅里边的猿蹂府,水精宫和梅花园子,都是路过,远远看几眼。
因为施展了障眼法,加上邵云岩本身也不是什么抛头露面的人,所以能够认出这位剑仙的,屈指可数。
邵云岩最后找到了一座酒肆,以术法敲了门,涟漪荡漾开来,开了门,邵云岩跨过门槛,铺子里边的生意,依然冷冷清清,除了自己,一个客人都没有。
在这残存的黄粱福地,喝上一杯忘忧酒。
几乎算是所有游历倒悬山的世外高人,都要做的一件事情。
老人坐在柜台后边打盹,柜台上搁放着一只碧玉诗文八宝鸟笼,里边的那只小黄雀,与老人一般打盹。
那个名叫许甲的年轻人瞧见了邵云岩,十分开心,主要是惦念着这位春幡斋主人的那串葫芦藤,所以在众多熟人酒客眼中,以惫懒著称的许甲今儿特别殷勤,赶紧搬了一坛酒放在桌上。许甲其实与邵云岩没打过交道,但是听说这位北俱芦洲出身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