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约个时间,昔年同窗好友们,一起在家乡槐黄镇聚一聚。
只是这次李宝瓶南下游历,错过了。
所以石嘉春这会儿在可劲儿埋怨宝瓶。
一行人都坐在店铺后院里边叙旧,掌柜石柔搬了桌凳,端来了茶水糕点,很快就离开。
董水井听着石嘉春的絮叨,笑道:“宝瓶连你的面子都不卖,确实不应该。”
林守一点点头,“回头让李槐说她去。”
石嘉春白眼道:“李槐?拉倒吧,针眼大小的胆儿,在我家宝瓶面前敢踹大气儿?”
突然意识到身边还坐着夫君,石嘉春赶紧坐好身姿,收敛神色。
边文茂是位风流倜傥的读书种子,长辈给取的名字极好,如今在翰林院编撰史书,是大骊本土官员当中的清流俊彦,不算太拔尖,不过年纪轻轻,就能够在大骊京城的文坛站稳脚跟,还在被誉为“储相之地”的翰林院当差,一旦外放,将来官位不会小。
也就是来了这曹袁两姓必争之处的槐黄县,到了别的地方,边文茂都是一等一的衙门座上宾。
边文茂对这两位年轻男子的印象,一个很一般,一个还凑合。
很一般的,是商贾出身的董水井。
还凑合的,是在大隋山崖书院求学的林守一。
至于两人家世背景,石嘉春大致提过,都是些无心言语。董水井家境不算太好,但是早早立业,至于成家一事,有些悬。
林守一的父亲,先后在三位龙窑督造官手下任职,据说如今也在大骊京城任职,只是与石家没什么往来,边文茂也不觉得值得如何结交一个外来户的林家,倒是林守一,能够在山崖书院求学,将来跻身大骊官场,应该混得不会太差。
李槐风风火火走入后院,“好啊,羊角丫儿小石头,这么多年不见面,一见面就说我坏话?”
石嘉春转过头,愣了半天,虎头虎脑一李槐,怎么突然就长成了个高大年轻人?
林守一与董水井,前者变化不大,从来是那个模样德性,董水井也还好,唯独李槐,怎么都与小时候的印象不沾边。
比如裤衩给李宝瓶丢到了树上,李槐就满地打滚嗷嗷哭,就为了把齐先生招来。
石嘉春站起身,打趣道:“李槐?这些个年,饭没少吃嘛。”
边文茂缓缓起身,笑着没说话。
李槐是妻子说得比较多的一个同窗,言语无忌讳,说了许多糗事,所以也是边文茂最不感兴趣的一个,一看就是个读书不开窍的榆木疙瘩,靠着祖上积德才去的山崖书院,这种人给他几个台阶,也站不住脚,迟早会退回到台阶底下去。那董水井好歹有一技之长,隐隐约约有些小道消息,说是此人同时攀附上了曹督造和袁郡守,若真是如此,买卖做得应该不会太小。
李槐先与那边文茂打了声招呼,人家明摆着不是很待见自己,礼貌且疏远,可自己总不能让好朋友石嘉春下不来台,笑脸得有啊。
再去一屁股坐在石嘉春对面,李槐抓起一块糕点,含糊不清说道:“宝瓶临行之前,说她返回书院之前,会去趟京城找你的。”
石嘉春笑道:“还算有点良心。”
林守一和董水井相对而坐,其实两人一直关系不错,但就是顶针,石嘉春觉得挺好玩,道理再简单不过了,都喜欢李槐他姐呗。
石嘉春倒是没觉得林守一出身更好,还是读书人,李柳便一定会喜欢林守一。
石嘉春总觉得那个经常去学塾接弟弟放学的李柳,感觉怪怪的,又说不上哪里奇怪,照理说,当年李柳岁数大些,已经是少女了,见谁都柔柔弱弱的,与那泥瓶巷宋集薪身边的稚圭,两人是截然不同的性子,也都是美人胚子,不过石嘉春反而觉得真要相处起来,见谁都没个笑脸的婢女稚圭,可能没李柳那么难打交道。
边文茂在州城那边还有一场朋友应酬,不过妻子难得出京返乡,又都是她小时候的朋友,这位探花郎也就熬着性子,不流露出半点情绪。
石嘉春善解人意,在压岁铺子待了约莫大半个时辰,就起身离去,去往州城,骑龙巷那边有夫君朋友的马车候着。
李槐他们一起送到铺子门口,刚好于禄和谢谢也从林鹿书院那边下山,来到骑龙巷,打算大家一起去落魄山。
先前李槐一个人先去了趟,回了披云山书院,一直反复念叨着惜败惜败。
边文茂也没太上心,客客气气与众人告辞,扶着妻子走上马车,最后再作揖告别。
目送马车远去之后,所有人继续去铺子后院闲聊,李槐双手抱着后脑勺,“这个边文茂,心里头的架子恁大。”
林守一淡茂真心喜欢她就成了,石嘉春又不是为我们找个聊得来的朋友。”
董水井点点头。
李槐撇撇嘴,“我只是觉得石嘉春可以找个更好的。”
林守一摇摇头,“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