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术法神通,更无仙家法宝。
那法相道人就只是一巴掌当头拍下。
柳赤诚躺在大坑当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你们宝瓶洲的读书人,能不能别这样了。
李希圣收起法相之后,来到大坑之中,俯瞰那个奄奄一息的粉袍道人,掐指一算,冷笑道:“回了白帝城,与你师兄说一句,我会找他去下棋的。”
柳赤诚万念俱灰。
师兄曾经与他私底下笑言,棋术一道,能让白帝城不再高挂悬旌“奉饶天下先”的人,崔瀺有机会,但是机会渺茫,那个人不在浩然天下,而在青冥天下白玉京。
是道老二和三掌教陆沉的大师兄。
道祖座下首徒,陆沉最早都是此人代师收徒。
那么此人道法如何,可想而知。
柳赤诚再次挣扎起身,依旧沉默不语,只是诚心诚意,毕恭毕敬,打了个规规矩矩的道家稽首。
等到李宝瓶“回过神”,大哥李希圣依旧站在身边,那粉袍道人依旧坐在那尊金身法相的头顶。
一切如旧。
柳赤诚看似面带微笑,实则汗流浃背。
光阴长河倒转逆流!
关键是那个魏本源依旧独自位于某一段光阴长河当中,依旧静止不动。
“方才我与那位高人讲过道理,没事了。”
李希圣轻声笑道:“我这次前来,就不要与魏爷爷说了,不然非要拉我下棋,当年咱们家乡就那么几本棋谱,魏爷爷念叨棋理,翻来倒去,其实很烦人的。”
李宝瓶使劲点头。
李希圣身形消散,重返北俱芦洲那个偏于一隅的藩属小国。
这种跨洲远游,如今境界还是不高,其实并不轻松。
所以需要速来速回。
李希圣突然笑道:“偷偷长大,都不与大哥打声招呼的啊。”
李宝瓶咧嘴一笑。
李希圣笑着摇头,一闪而逝。
魏本源也恢复如常。
然后柳赤诚就立即站起身,告辞离去,只说与小姑娘开个玩笑。
至于屁股底下那位元婴修士,也已经收起法相,跟在柳赤诚身边一起御风离开,柳赤诚与顾璨心声言语了一句,我在清风城等你,不着急,你先叙旧。
顾璨忍住心中疑惑,御风落在了茅屋那边,开门见山说道:“李宝瓶,今天的事情,对不住了。论心论迹,我对错各半。”
李宝瓶有些惊讶。
这样的顾璨,怎么会让小师叔当年那么伤心?
还是说顾璨在这么短几年内,就改变了很多?
李宝瓶想了想,与魏爷爷说是与这个同乡人,去溪边散个步。
魏本源一头雾水,还是点头道:“小心些。”
李宝瓶与顾璨行走在溪边。
两人小时候只是打过照面,都没聊过天。
一个喜动,一个喜静,在家乡碰了面,也只是擦肩而过。
至多就是脚步匆匆的红棉袄小姑娘,觉得那个小男孩的两条小鼻涕,印象深刻。
小鼻涕虫当年则觉得那个年纪比自己大一些的红衣小姑娘,半点不像有钱人家的孩子,真是不晓得享福。
这么两个,几乎算是小镇最顽劣的两个孩子,无非是出身不同,一个生在了福禄街,一个在泥瓶巷,
红棉袄小姑娘,穿街过巷,呼啸而过,那些大白鹅都追不上。
小鼻涕虫则又有些不同,其实不愿意动,大太阳底下趴在田垄那边钓鳝鱼,守着老槐树,在树底下弹弓打黄雀。
顾璨家里有几块茶叶地,屁大孩子,背着个很合身的竹编小箩筐,小鼻涕虫双手摘茶叶,其实比那帮忙的那个人还要快。但是顾璨只是天生擅长做这些,却不喜欢做这些,将茶叶垫平了他送给自己的小箩筐底层,意思意思一下,就跑去荫凉地方偷懒去了。
毕竟刘羡阳是他的唯一朋友,又如何?
依旧只有泥瓶巷的小鼻涕虫,才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亲人了。
溪涧水浅,清澈见底。
两人沉默许久。
李宝瓶说道:“多想想小师叔的不容易。”
顾璨说道:“想过。”
李宝瓶笑道:“不要误会,关于你和书简湖的事情,小师叔其实没有多说什么,小师叔一向不喜欢背后说人是非。”
顾璨笑了起来。
当然不会误会。
何况说了又如何,顾璨打小就不喜欢吃苦,但是挨骂挨打,都比较擅长。
他顾璨内心深处,依旧是根本不在意别人的任何看法。
连陈平安都不知道,顾璨比他更早去过福禄街和桃叶巷,听刘羡阳说那边有钱人多,钱袋子太满,经常掉钱在地上。顾璨就去捡过钱,只是钱一次没捡着,连顾璨都磨光了耐心,气得小鼻涕虫在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