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四百余间。
附庙而居。府邸旁边,就是香火鼎盛的亚圣庙。
一个汉子御风飘落在府邸所在城门口,选择徒步而行。
一位府上老管事在门外台阶下,等候已久,见着了那汉子,赶紧快步向前。
两人一起走入家中,红边黑色油漆大门,嵌着狻猊,大门上方高悬挂蓝底金字的“亚圣府”牌匾。
是礼圣亲笔手书。
绕过一堵雪白影壁,第二道门,就是仪门了,两边各有两幅彩绘门神,皆等人高,是功业无瑕的武庙十哲之四。
有些沉默的汉子,和老管事从腋门走入,路过一幅亚圣挂像,两侧悬对联,立天之道曰阴曰阳。立人之道曰仁曰义。
大院中古树参天,绿意葱郁,还有一座高出院落的方形露台,两侧竖立有夔龙石栏和青砖花墙围护的丹墀,东南角设置有日晷,西南角设有嘉量,居中一座五楹正厅,即亚圣府的“大堂”。堂匾是龙边金字的“七篇贻矩”,当然又有楹联。
二堂之后是三堂,是亚圣处理家族事务的“齐家”之地。
汉子略作停步,望向一副对联,之所以在此停步,不是在府上数十幅对联当中对此情有独钟,而是他从小到大,除了家族祠堂,就数在这边受罚次数最多,下联内容,振家声还是读书。
再往后,就是这座圣人府的内宅了,所以在这道大门右侧,有那露出墙外的石流,因为内宅女眷用水,都需要挑夫在此将水倒入石流,那边就有婢女负责接水。
这个“阿良”比真名更名动数座天下的汉子,拍了拍老管家的胳膊,笑言几句,然后单独步入其中。
一路上,亚圣府后裔弟子们,遇到那个汉子后,都立即停步,恭敬作揖行礼,阿良也会一一作揖还礼,或询问或勉励几句,比如学问做得如何了。
阿良入了内宅,不去住处,而是穿廊过道,径直去了最靠后的花园,有那俗称大麦熟的花丛,其实它有个很美好的名字,蜀葵。
曾经有个孩子,书也读,但是更喜欢练剑,就经常在这里拿树枝与蜀葵问剑。
当年谁都没有想到,这处规矩最重的圣人府,以后会有个名叫阿良的剑客,一直出门远游,不太喜欢回家。
阿良坐在花园台阶上,隔着不算远,就是家塾书院了,年复一年,圣人之言,在那边起起伏伏,有背诵,有问答,有辩论。
外人很难想象,每次回到家中,阿良就是如此正儿八经的样子。
可能真要见着了,才会猛然惊觉一事,这个走哪儿都是狗日的,其实是亚圣嫡子,是个名副其实的读书人。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阿良会与文圣一脉打成一片。
又为什么会成为一个剑客自居的剑修,为什么那么喜欢浪迹江湖。为什么会去剑气长城,会去青冥天下。
阿良双手轻轻拍打膝盖,哼着小曲儿。
准备去换一身儒衫,就去中土文庙那边找熟人耍去。
朋友遍天下,就有一点好,喝酒不花钱。
亚圣府大门外,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儒士,身边跟着个腰悬文庙颁发玉牌的黄衣老者。
正是李槐和扈从,如今老人又换了个道号,嫩道人。
李槐远远看了眼气势威严的亚圣府大门,咽了口唾沫,不太敢靠近,让他去敲门,更是没胆子。
有些后悔,早知道就陪着大半个师父的老瞎子去中土文庙那边了,不然只要找到了李宝瓶和茅夫子,万事好说。
那条飞升境的嫩道人比李槐更紧张,小声说道:“公子,我觉得吧,那个阿良肯定不在家中。”
那个狗日的不在家中才好啊。
就不用被秋后算账了嘛。
李槐背竹箱,手持行山杖,试探性说道:“那咱们就直接去文庙那边等着?”
年纪当真不小了的那位嫩道人,搓手点头道:“这敢情好。”
不料大门那边,快步走出一个穿上一身儒衫、竟然有那么点人模狗样的汉子。
那汉子见着了李槐和那条飞升境,大笑道:“呦,这不是李槐大爷嘛,没小时候俊俏啊,那会儿多好,虎头吧唧的。”
李槐招了招手。
阿良走在大街上,李槐大步走去,突然将手中行山杖交给身后步履沉重的嫩道人。
几乎同时,相隔五六步远,李槐与阿良停步,
双方摆开拳架,然后两人开始绕圈圈,阿良一个蹦跳,左拳换右掌向前递出,李槐一个蹦跶,拧转腰杆,神色凝重,拳高莫出。
看得那位嫩道人差点没挖个地洞钻下去,那俩脑子有坑,老子反正一个都不认识。
两人轻喝一声,同时小碎步向前,开始搭手,你来我往。
动作极其缓慢,但是都有那拳若奔雷、力可劈砖的气势。
嫩道人真心遭不住了,转过身,打量起街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