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挪回原位。
竹皇从袖中掏出一摞历史久远的封禅玉册,顿时宝光流转,说道:“这是竹皇与落魄山的赔罪礼,七道禅地玉册,分别来自宝瓶洲诸多古山岳,原本是打算炼化了,用作下宗选址诸多藩属山头的奠基之物,镇山之宝,帮忙凝聚归拢山水气运。如果不够,我可以带着陈山主亲自走一趟宝库,任凭挑选。”
陈平安摆摆手,“免了。”
竹皇默不作声,只是死死盯住这个落魄山的年轻剑仙,如此兴师动众,问剑正阳山,除了报仇,你陈平安总得别有所求?!难不成就只是大闹一场,留给整个宝瓶洲山一个耀武扬威、强势跋扈的印象?天下人心,看热闹不嫌事大,可看完了热闹,总是喜欢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陈平安站起身,双手笼袖,眯眼笑道:“只说一事,琼枝峰那边,你以后多管管,总不能幸运登山,侥幸修行了,就是奔着给山中各峰祖师没名没分暖床,不然就是被送去山下给将相公卿当小妾。当然自己愿意如此的,两说,各有姻缘。不愿意这般的,你们正阳山,好歹给她们一个摇头拒绝的机会,还不用担心被峰主记恨,从此修行处处是门槛,日日是年关。”
竹皇跟着站起身,点头道:“我以后会亲自盯着琼枝峰,还有呢?”
峰主冷绮,她以后就可以安心修道了,至于琼枝峰一切大小事务,就别再管了。
至于峰主人选,柳玉似乎不错?因为刘羡阳当时那么多场问剑,就只有对她比较客气。柳玉如今只是龙门境瓶颈剑修,不合规矩?大不了将峰主位置空悬几年,等她跻身金丹境就是了。柳玉的修道资质,其实极好,只是相较于吴提京和庾檩,她才显得没那么出类拔萃。一位甲子之内有望跻身金丹的剑修,当个琼枝峰峰主,绰绰有余。而且冷绮这个娘们年轻时,本就与师伯夏远翠有过一段见不得光的露水姻缘,所以这么多年来,琼枝峰剑修一脉,也是处处紧跟着满月峰的脚步。
陈平安微笑道:“没了,其实先前你说得很对,我跟你们正阳山,其实真没什么好聊的。”
竹皇说道:“那我就当与陈山主谈妥了?”
崔东山揉着下巴,啧啧笑道:“可惜整座琼枝峰仙子们,估计这会儿还在大骂先生的仗势欺人,坏了她们正阳山的千秋大业,害得她们人人抬不起头来。”
竹皇笑道:“你先生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因为陈山主真正在意的,是未来那些琼枝峰女修的敢不敢摇头,说个不字。不过陈山主放心就是了,未来琼枝峰的风气,也不至于会让她们如此为难了。”
崔东山大为赞叹道:“果然只有敌人才是真正的知己。竹宗主寥寥几句话,就抵过正阳山诸峰修士的几大缸唾沫星子。”
崔东山一步跨出,身形流光溢彩,最终将田婉那副皮囊留在原地,白衣少年转头,抬起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眼睛,示意这个神魂对半分的婆娘,你之所见所想,便是我之所见所想。如果不信邪,咱俩就拿你的这副体魄,作为一处问道之地,各显神通,勾心斗角。
竹皇看了眼白衣少年,再看了眼那个好像恢复原貌的田婉。
饶是竹皇都要惊惧不已,这个性情乖张、言行荒诞的白衣少年,当然术法通天,可是手段真脏。
陈平安走出数步,突然停下脚步。
竹皇瞬间心弦紧绷。
陈平安转头说道:“记起一件小事,还得劳烦竹宗主。”
竹皇说道:“但说无妨。”
陈平安问道:“不知道这正阳山,距离落魄山有多远?”
竹皇想了想,答道:“我辈修士御风而行,约莫隔着二十万里路。陈山主为何有此问?”
陈平安眯眼笑道:“那就有请竹宗主在正阳山北边地界,立起一碑,边就刻一句话,北去落魄山二十万里。”
竹皇脸色阴晴不定,连那宗门禁制的宝库,都可以带陈平安去游览一遍,任由陈平安挑选天材地宝带走,可是一块花不了几颗雪花钱的界碑,反而是登天之难。
陈平安提醒道:“竹皇,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事情。”
竹皇沉默片刻,笑了起来,点头道:“小事一桩。”
陈平安撤去障眼法后,缩地山河,与宁姚联袂御风北游,去追赶那条龙舟渡船。
崔东山一个蹦跳起身,施展山下江湖的绝学梯云纵,一边蹦跶升高一边嬉皮笑脸道:“竹宗主,我可是分毫未取,空手而去,不许记仇啊。田姐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姐弟二人,就此别过。”
暂时获得自由身的田婉冷笑一声,什么别过,双方朝夕相处才对。
白衣少年大袖翻转,身形拧转,化做一道雪
白虹光,划破长空,仙人逍遥游。
竹皇在那三人离去后,轻声问道:“如何着了他的道?”
田婉再无半点以往的谄媚神色,眼神凌厉盯着这个正阳山的废物,她脸色冷漠,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