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眼里的?虽说与他们不知晓她的身份有关,可即便知道了,也未必会如何敬重她。尤其是那个心比天高的剑修袁化境,其实这么多年来,一直想要凭借那把改名为“夜郎”的飞剑“停灵”,斩杀一尊神灵来着。
老秀才捻须说道:“有地支,就会有天干,还会有二十八星宿之类的谋划。比如白玉京那边,道老二早就在谋划五百灵官了。”
这类事,最关键之处,是争先,是先占据某个一,就会形成一种大道循环的先手,比如地支一脉的修士,最早一人,就像是崔瀺在棋盘的先手,谁下出这一手,就会形成一个坚不可摧的棋盘定势。其他人再想要模仿此举,就晚了,会被大道排斥。而这个先手人物,必须是命理契合的神灵转世,门槛极高。
封姨犹豫了一下,一挥袖子,阵阵清风席卷一座火神庙,这才说道:“陆沉当年在骊珠洞天摆摊子算命,我毕竟亲自参与了地支一脉的补全一事,当时去找过陆沉,听他口气,显然已经算到了崔瀺的这桩谋划,只是当时他提及此事,比较心不在焉,只说‘贫道术法浅薄,不敢为天下先。只能跟在别人的屁股后头,依葫芦画瓢,至多是以量取胜。’”
“陆沉临了还与我说了句奇怪言语,说崔瀺给出的某个意外,才是蛮荒天下的真正意外。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说宝瓶洲阻滞蛮荒天下一事。”
老秀才眼神古怪,脸色复杂。
封姨察觉到老秀才的异样,“还有其它玄机?”
老秀才喝着酒,不说话。
蛮荒天下的文海周密,登天之前,就选好了十天干的第一手,等他登天之后,蛮荒天下瞬间补齐十人,关键先手,正是他的关门弟子,甲申帐木屐,后来一步跻身玉璞境的周清高。
宝瓶洲,大骊国师崔瀺则开始打造十二地支。
之后才是白玉京三掌教的二十八星宿,先手,是那代师收徒的小师弟,道号山青。
曾经的浩然贾生,后来的文海周密,是修道岁月悠悠,最早开始布局。
陆沉其实未必就比周密、崔瀺更晚想到此事,但他陆沉就算早早想到了,也肯定会因为天生散漫,性子惫懒,不愿意劳心劳力。
封姨无奈道:“文圣,你别不言语啊。”
老秀才叹了口气,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崔瀺在很多年前,就故意压制了自己的心智,也就是有意降低了自身棋力,至于什么时候动的手?大致是阿良返回浩然天下的时候吧,可能更早些,什么叫神不知鬼不觉,就是自己都不知道了,所以当年崔瀺神魂分离出个崔东山,虽说确实有所图谋,是一洲布局环节之一,可最大用意,还只是个障眼法,先骗过自己,才能骗过天下所有山巅修士的大道推衍。所以对周密和整个蛮荒天下来说,这就是一个最大的意外。是先有这个意外,才有了后来的意外。”
“你难道真以为周密对宝瓶洲没有防备?怎么可能啊,要知道整座蛮荒天下的下策,就是周密一人的策,既然周密对宝瓶洲和大骊朝廷,早有戒备,尤其是骊珠洞天里边的那座飞升台,更是志在必得之物,那么周密岂会没有一番极其缜密的推衍谋算?”
老秀才喃喃道:“如今咱们浩然大举攻伐蛮荒,缺什么?神仙钱?人力物力?山巅修士的战力?都不是,这些我们都是占优的。唯一缺的,最欠缺的,就是这样一个让周密都算不到的大意外。”
封姨听得目瞪口呆,崔瀺脑子有病吧?!
难怪当年在骊珠洞天,一个能够与郑居中下出彩云局的崔东山,与齐静春师的一场师兄弟“反目成仇”,以未来的小师弟作为对弈棋盘,崔瀺处处处于劣势下风,当时她还觉得有趣极了,看到那个眉心有痣的少年处处吃瘪,跌境又跌境的,多有意思,她袖手旁观看热闹,其实还挺幸灾乐祸的,那会儿没少喝酒,结果你老秀才今天跟我,这其实是那头绣虎故意为之?然后齐静春早已心领神会,只是与之配合?好嘛,你们俩师兄弟,当我们全部都是傻子啊?
封姨一拍脑袋,使劲摇头道:“不对不对,老秀才你自己都说了,周密登天,是他的策,崔瀺和齐静春,为何不拦着?!岂不是处心积虑,到头来白忙一场?”
老秀才眯眼道:“保全了流霞洲、北俱芦洲和皑皑洲,使得三洲山河不失寸土,更没有被蛮荒天下占据八洲,围困中土一洲,我们浩然人间少死多少人?在封姨嘴里,就是白忙一场?”
封姨心中悚然,立即起身致歉道:“文圣,是我失言了。”
实在是这个登门做客的老秀才,笑呵呵混不吝,和颜悦色,太过平易近人,让封姨差点忘记一事,文圣一脉几个嫡传,有哪个脾气是好的?曾经说过一句“皇帝陛下只需听着”的国师崔瀺?打得中土神洲“剑仙胚子”变成一个损人之语的左右,曾经驱逐天下水裔仓皇逃遁、只为求个活命而已的刘十六?逼得那个阴阳家陆氏老祖师差点自行兵解却偏偏做不到的齐静春?还是那个前不久刚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