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一脉了。
没有任何师徒传承的繁缛节,没有什么祖师堂敬香拜挂像。
魏晋心声问道:“敢问老大剑仙,万年之前的那个存在,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
陈清都犹豫了一下,老人有些神色复杂,最终还是摇摇头,“曾经见过两次,没什么可说的。”
登天一役,五至高之外,只说远古十二高位神灵,大半都已陨落在那场改天换地的惨烈战事之。
此外,要么远离旧天庭遗址,在天外沦为孤魂野鬼。
要么坠落在未知的人间大地,长久酣眠,形骸沉睡。
看管其一座飞升台的青童天君,作为最早的人族成神者之一,曾经司职接引男子地仙飞升。
蛰伏于五彩天下的那位,早年在人族登天一役受了重创,曾是披甲者麾下。
从天外降临在桐叶洲的那尊神灵,跨海远渡宝瓶洲,登岸之时,被崔瀺和齐静春联手,曾经被命名为“回响者”。
赊月继承了一部分神位,她不单单是月宫种那么简单,相对是最有希望跻身那个“明月前身”的高位存在。
打杀了这些高位神灵,于人间利弊皆有,处是少了个战力惊人的人族死敌,坏处就是会空出神位,周密登天后,自然就可以塑造出一位补缺的崭新神灵。
在万年之前,这些高位神灵,可不是什么相与之辈,只是万年之后,一方面是天道崩塌,就像一位十四境大修士,失去了绝大部分的攻伐手段,再就是天地间那座无形的字囚笼,对神灵禁锢极大。
海周密,曾经自创字,已经在蛮荒天下流传数千年之久。
就是为了让新旧神灵,重返人间之时,都可以尽量脱离礼圣制定出来的那座字囚牢。
不出意外,眼前这座蛮荒天下,就是新天庭众多神灵在人间落脚的渡口了。
远古神灵的唯一言语,其实类似如今修道之人的所谓心声,只是类似,而并非全是。
方才被陈清都一剑斩碎金身的高位神灵,名为“行刑者”,曾是持剑者麾下,天下妖族,尤其是受罚真龙,吃苦极多。
不过神性不全,应该长久沉睡之时,加上早就被托月山剥离出了一部分残余的本命神通,雪上加霜,当然,只是不比当年那么擅长打架,绝对不意味着杀。
而那个被托月山当做杀手锏之一,专门用来针对阿良和左右的高位神灵,大概是那尊名为“寤寐者”的存在了。
本命神通之一,是囚禁梦魇。老话说夜长梦多,还是后世化外天魔万千的一部分根源所在。
还有那拥有一门“止语”神通的“无言者”,又名“心声者”。
以及造就出众多日月、无数山河秘境的“复刻者”,又名“想象者”和“铸造者”。
当然这些古老神灵称呼的命名,都是登天一役结束后的说法。
不被字记载,就像一部老黄历的最前边,专门为这些古老存在,留下空白一页。
人生在世,像孩子什么都奇,年轻人什么都知道,年人什么都怀疑,老人什么都认命。
至于人不人的,人心各有一杆秤,很难说谁一定是人。
只是希望以后人间千年万年,不要无视那些沉默者的付出。
一个孩子年纪太小,做不了更多。
其实一个年纪大了的老人,也未必能够多做什么。
陈清都揉了揉下巴,举目远眺蛮荒天下。
差不多还能递出一剑。
与谁问剑?
砍谁呢。
那个重返蛮荒天下的白泽?
白泽与小夫子关系不错,跟我陈清都可不熟。
————
白泽与绯妃行走在一条曳落河支流的干涸河床之畔。
绯妃察觉到了剑气长城遗址那边的一丝异象,惊心动魄,轻声问道:“白先生,那个老不死其实……没死?”
白泽说道:“不能因为陈平安合道半座剑气长城,就忘记老大剑仙合道整座剑气长城。当初周密登上城头,除了收网,也想确定此事。既然周密没有动手,要么是毫无察觉,连他都被蒙骗过去了,不然就是觉得在那边挨老大剑仙倾力一剑,划不来,就有了别的长远打算。”
海周密,曾以十四境大修士陆法言的皮相姿态,也就是旧王座大妖切韵和斐然的师尊,游历一趟剑气长城,还与陈平安有过一番闲聊。
白泽突然笑着提醒道:“对老大剑仙还是要敬重些的。”
绯妃发现哪怕陈清都现身,白泽的注意力,还是在托月山那边,这就十分古怪了。
那座托月山,如今就是个只留下元凶支撑的空架子,已经影响不了太多蛮荒天下的天时气运。
退一万步说,就算被陈平安那个疯子,成功开山,恐怕还不如那轮明月被宁姚他们仗剑飞升再斩落,来得影响深远。
绯妃也不藏掖,与白泽直截了当问道:“白先生,你是在担心那个大祖首徒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