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差不多,其实差很多,对方不单单是练气士,还是剑修,更是一个跟风雪庙大剑仙魏晋差不多,是四十来岁跻身的玉璞境。如果只是按照邸报边的说法,我如果能够与之问拳一场,胜算不大。”
许清渚啧啧两声,“这种话也就黄衣芸说来不腰疼了。”
她继而有些神色幽怨,“人比人气死人,你出门一趟,就白得了两炉子羽衣丸,看我,在家中没挪步,就招惹了大泉王朝的那位姓姚的府尹大人。”
叶芸芸言语一向直接,“这就叫屋大人少,多生精怪作祟。屋小人多,易生口舌是非。”
许清渚气得不轻,伸手拧了拧叶芸芸的胳膊。
叶芸芸不理会,只是眉宇间淡淡愁绪,仿佛忧虑比许清渚更多几分。
许清渚的嫡传弟子当中,有个昵称麟子的孩子,名叫马麟士,这个小王八蛋一趟出门游历,没少闯祸,先是在大泉王朝的蜃景城,跟个独臂瘸子,大闹一场,事后才知道竟然是京城府尹,大泉女帝的弟弟,从一品的郡王。
之后又在姜氏云窟福地那边,跟一拨人起了冲突,连累尤期被一个自称绰号“无敌小神拳”的孩子,当场踹翻在地,而且看去,还是那种毫无还手之力的碾压。一个修仙的,只差一步就是地仙的龙门境修士,竟然给个练拳的孩子狠狠教训了一顿。
但是白龙洞这边,一场祖师堂议事过后,就再没有半点念头,要去刨根问底,跟谁兴师问罪。
一来她这个担任洞主多年的祖师爷,嫌麻烦,何况是她如今处于即将闭关、试图破境的关键时刻,山山外的红尘庶务,最好都别去沾碰。
再者白龙洞更怕一个大麻烦越惹越大,为了面子,伤了里子,只会得不偿失。
无论是大泉王朝的一位郡王兼京城府尹,还是云窟福地,那个当时就站在叶芸芸身边的男子,一口一个“叶姐姐”,何等轻佻放浪,竟然都没能让叶芸芸说什么,已经很能说明事情了。何况当时那拨孩子身边,还有个深不可测的白衣少年,言语之中,完全没有将白龙洞放在眼里。
那个不到十岁就跻身洞府境的爱徒,于是就被她禁足了,在山中修行瞧着挺老实一孩子,不曾想一下山,就成了个惹事精。
并非叶芸芸故意往好友伤口撒盐。
而是自家山头隐忧,确实比天大了。
一些个内幕,别说外人许清渚,就连叶璇玑这个丫头都不知晓。
比如那个郭白箓,一个天资极好、极其年轻的金身境武夫。
在对方离开蒲山地界没多久,就遭遇了一场悄无声息的袭杀,极其凶险,只是被姜尚真从中作梗,郭白箓才堪堪躲过那场原本注定无迹可寻的无妄之灾。以姜尚真的境界和手段,都未能将那个刺客真正拿下,刺客好像用了一道极其高明的替死法。
之后武圣吴殳,得到蒲山云草堂的跨洲飞剑传讯,便立即悄然返回一趟家乡桐叶洲。
他原本打算与叶芸芸问拳一场。只是竟然被叶芸芸拒绝了,吴殳虽然倍感意外,却也没有勉强。
倒不是因为弟子郭白箓被偷袭一事,就要迁怒于蒲山,远远不至于,而是吴殳觉得自己刚好“顺路和顺便”。
归功于姜尚真的早早提醒,担心自己和吴殳都一并落入某个陷阱,叶芸芸才没有答应那场期待已久的吴殳问拳。
之后叶芸芸就开始秘密梳理那条脉络,一幅仙人面壁图,只见背影,不见画中人容貌。
颇有几分“命时相背,非世所容”之感。
故而外界传闻,说蒲山云草堂的黄衣芸,准备闭关,从此搁置武学,潜心修道,想要捞个长生不朽的飞升境,还真不是什么捕风捉影的无稽之谈。
叶芸芸突然自言自语道:“以后蒲山不如就跟着解禁邸报?好像形势也由不得我们装聋作哑了。”
桐叶洲终究再不是当年那个眼高于顶的桐叶洲了。
当年的“除了中土皆是中下洲”,如今就成了个天大的笑话。
而且从今往后,注定会被其余八洲笑话百年千年。
以前在山下王朝,地方官遇到外出的京城吏部官员,有那见官大三级的说法。
如今桐叶洲,见到别洲修士,尤其是宝瓶洲,好像差不多就是这样个处境,何其窝囊,何等憋屈。
叶芸芸转头说道:“闰月,预祝闭关成功。”
许清渚自嘲道:“即便侥幸跻身五境,又能如何,矮人看戏何曾见,都是随人说短长。”
北边那个小小宝瓶洲,等到战事惨烈,大骊竟然能够单凭一国之力,硬生生阻滞蛮荒大军的脚步,以至于双方一直从老龙城打到中部大渎,一洲底蕴,真正水落石出后,才让外人惊骇发现竟是那般藏龙卧虎。
叶璇玑突然小声说道:“祖奶奶,邸报说那位落魄山陈剑仙,也是一袭青衫头别玉簪的妆扮呢,而且那位年轻山主还有个开山弟子,好像叫裴钱,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