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盼头了。”
窦淹叹了口气。
陈平安举起酒碗,与窦山神轻轻磕碰一下,笑问道:“怎么想到问这个了。”
岑文倩也好奇,南边那个桐叶洲有无一条大渎,与你窦淹这个山神能有什么关系,便调侃一句,“当着芝麻绿豆官,操着首辅尚书的心。”
好友之间,往往以相互拆台为乐。
窦淹一仰头,碗中酒水一饮而尽,也就照实说了,“这不桐叶洲那边有个不大不小的山上门派,是桃叶之盟的山上势力之一,一路托关系,找到了咱们宝瓶洲,然后我一个山神好友,不知怎么就掺和其中了,这家伙觉得有机可乘,是发财的路数,就问我要不要参加,可以凑一笔钱,事成之后,至多两三百年就能回本,然后就可以每天躺着分账数钱了,这样的好日子,可以持续七八百年,按照那个朋友的说法,粗略算下来,至少可以有翻两番的利润。”
岑文倩气笑道:“你们想钱想疯了吧。”
如今文庙重新开启大渎封正一事,得感谢三个人。
皑皑洲韦赦。大骊国师,绣虎崔瀺。亚圣一脉的元雱,浩然历史上最年轻的书院山长。
一个是为了此事,多年奔走疾呼,由于韦赦并未参加文庙议事,但是传言韦赦旧事重提,给三位文庙教主都寄了一封信。
而那崔瀺,倒是一言不发,甚至从未与文庙打交道,就只是“自行其是”,“我行我素”就将事情做成了。
齐渡的出现,成了一个最好的正面例子,证明一洲山河拥有一条大渎,用来聚拢水运,利大于弊。
之后才是元雱,在文庙议事期间,正式提出此事。
事实上,陈平安还知道一件密事,在那条夜航船之上,陈平安曾与元雱,龙虎山小天师,少年僧人这一行人碰过面,而他们除了勘验浩然天下最新的几种度量衡的微妙偏移之外,确实还曾专程走完一条齐渡,算是重点考察对象之一。
窦淹又给自己倒满酒,朝某人举起酒碗,笑望向那位人不可貌相的青衫剑仙,岑文倩你一个小湖君,先一边凉快去。
隐官大人,不如你老人家给句准话?
不成,我就劝那好友千万别用神仙钱打水漂去了。成,那我叠云岭可就要砸锅卖铁凑钱了。
陈平安倒了酒,晃了晃酒碗,啧啧道:“这叠云岭酒水,价格不便宜啊。”
岑文倩拿酒碗一磕桌面,提醒那窦淹别得寸进尺,瞪眼道:“窦大山神,陈先生已经说了那么多,这都没听懂,当久了山神,就听不懂人话了?”
因为岑文倩却可以断定,只要不出意外,桐叶洲休想重开大渎,方才陈剑仙那番言语,已经道破天机,算是给此事一锤定音了。
一场桃叶之盟,就那么几个山上山下势力,哪有本事做成这么一项壮举,所谓的议程之一,就是个表面功夫,用来凝聚人心的。
只有一种可能,才有希望为桐叶洲打造出一条大渎,那就是由玉圭宗领衔,而且必须是韦滢亲自露面,不惜消耗自家宗门的功德,再拉上皑皑洲刘氏这样财大气粗的过江龙,然后可能还要拉上大骊朝廷这个北边的盟友,一起坐地分账,
陈平安想了想,说道:“不光是窦老哥,岑先生如果手头有点闲钱的话,可以算上一份。”
岑文倩愣了愣,这位新任湖君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陈平安继续说道:“窦山神,你得给我个保证,与人各处借钱,都是可以的,但就算是在你那个同僚好友那边,也别多说半句,就算扛不住对方追问,你就敷衍一句,只说是路边听来的小道消息,做不得准,信与不信,就是他的事情了。绝对不能那天喝高了,就将咱们今儿这顿酒的拉家常,与任何人和盘托出。”
窦淹点头如捣蒜,大笑道:“要是这点官场规矩都不懂,我就白当这个叠云岭山神了。”
岑文倩好奇问道:“这是?”
结果对方笑着给出一个答案。
“我会促成此事。”
岑文倩呆滞无言,只觉得匪夷所思,不敢相信,只是不得不信。
这位年轻剑仙的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
三位书院山长都不敢点头的事,我可以。
岑文倩沉默许久,结果这位湖君一开口,就让窦淹差点没把一口酒水喷出来。
“陈先生,我囊中羞涩久矣,你得借我点钱,当然是谷雨钱。”
陈平安刚夹了一筷子清蒸鲈鱼,悬在半空,满脸无奈道:“这盘鱼也真心不便宜。”
最后等到陈平安离开叠云岭后。
窦淹疑惑道:“奇了怪了,怎么我总有一种错觉,好没道理。”
岑文倩微笑道:“明明是同桌喝酒,却是恍若隔世?”
窦淹一拍桌子,“一语中的!我就是这么个感觉!文倩,咱俩该不会是做梦吧?”
岑文倩笑问道:“想要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