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当苦力了。
崔东山笑眯眯道:“有言在先,一来海陆有别,再者风俗各异,以后联手开凿大渎,有些冲突,是必然不可避免的,以后水府官吏登岸参与议事堂讨论,各持己见,怎么吵都没关系,甚至去外边约架也可以,但是最好别闹出人命,否则就难以收场了。”
皑皑洲刘氏,张直的包袱斋,其实都好说,有先生这块天底下独一无二的金字招牌在,何况刘聚宝和张直的驭人之道,都是天下出名的,相信闹不出什么幺蛾子,唯独王朱的水府,变数最大。
王朱说道:“那就让曹晴朗负责跟水府对接具体事宜,出了问题,也好事先通气,再拿到议事堂那边去吵。”
曹晴朗有点措手不及,看了眼崔东山。
崔东山笑着点头,“当然没问题,就此说定。曹晴朗刚刚结丹,是位地仙了,下山游历一事,就可以提上议程了,赶巧不是,接下来曹晴朗正好可以多跑几趟东海水府,熟悉熟悉那边的情况,就是海路迢迢,恐怕还需要水君暂借给曹晴朗一张传说中的龙神跨海符,免得他在路上消耗过多光阴。”
王朱笑着点头,从袖中摸出失传已久的“一张符箓”,说是符箓,其实是一条袖珍金色走龙,王朱随便晃了晃,便已经打散符箓禁制,再轻轻抛给曹晴朗,“不用客气,送你了,就当是恭喜你结丹的贺礼。”
修士手持此符,入水即可如同乘龙,走江泛海,速度之快,等于一位仙人倾力赶路。
曹晴朗双手接住“符箓”,收入袖中后,起身致谢。
王朱没有起身,只是点了点头,看着这个略显书生迂腐气的年轻修士,她笑了笑。
那个曹晴朗的规矩礼数,看得宫艳几人愈发出奇,稀奇稀奇,竟然还真是个脑子正常的修道之人!
崔东山感慨不已。
身边这位曹师弟,不愧是先生的两大得意学生之一,跟师兄一样讨喜,走哪儿人缘都好。
王朱再丢给崔东山一件螭龙盘踞青瓷的笔洗状咫尺物,说道:“里边有一万五千颗谷雨钱,就当凑个整数好了,多出来的一千颗谷雨钱,可以在这道观附近建造一座府邸,以后作为我们水府在桐叶洲岸上的避暑别院之一。除了黄幔和溪蛮听凭你们差遣,那座鱼龙混杂的临时祖师堂,只需要给李拔预留一把座椅即可,大小事项,水府这边都由李拔跟你们聊,他的态度,就是水府的意思。”
崔东山连忙放下筷子,接过那件咫尺物,抬起袖子擦了擦嘴,也学曹晴朗站起身,作揖致谢。
和气生财,吃过一顿并不豪侈的清淡斋饭,崔东山就要重返燐河,继续怂恿那个叫庞超的洛阳木客选址燐河畔,建议王朱一行人到了虞氏王朝的洛京,一定要去积翠观坐一坐,喝个茶,再去灯谜馆吃顿饭,账可以记在青篆派的戴塬头上,绝对不要客气。
从头到尾,掌律崔嵬都一言不发。
如果不是在饭桌上,崔东山介绍起这位崔掌律,家乡是那剑气长城,黄幔他们都误以为这个哑巴是桐叶洲隐藏极深某位的本土剑修,或是崔东山的家族供奉。
得知崔嵬来自剑气长城,除了王朱,宫艳几个既觉得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有陈平安这个末代隐官在,带回浩然几位剑仙,确实不算什么,先有在老龙城战场大放光彩的米裕,后有眼前这个不苟言笑的崔嵬,就是不知道这位崔掌律境界高低,剑术如何,难道要比米裕更高?
崔嵬依旧没说什么。
崔东山的戳心窝,外人要戳,自家人也不放过。
一起走出斋堂,崔东山在廊下停步,双手插袖,笑呵呵道:“稚圭姐姐,如今青萍剑宗拥有两条渡船,以后属于我们的仙家渡口会越来越多,有没有兴趣一起合伙做点小买卖?”
王朱说道:“不缺钱,没兴趣。”
崔东山抬起胳膊,拿袖子抹了抹脸,憋屈,这话说得伤感情了,就不该多这一嘴,自讨没趣。
崔东山轻声说道:“至高至明日月,至大至深江湖,潜居抱道养真灵,不妨静观天变,以待其时。”
既是真龙,云雨当兴。
王朱默不作声。
崔东山蓦然笑容灿烂道:“运到盛时须儆省,境至逆处要从容。当然了,这句话,既可以这么说,也可以颠倒顺序说,反正听着都是好话,相信只要境至逆处有从容,自然就会时来运转,好事连连,稳稳当当。”
王朱说道:“崔宗主这么喜欢聊天,是想要饭后喝茶再饮酒?”
崔东山哈哈笑道:“不用不用,以后机会多多,不如先余着。”
王朱一行人御风而走。
宫艳笑道:“顺逆一说,有点嚼头。这个崔东山难得不说怪话。”
王朱嘴角翘起,似笑非笑,“因为原话就不是他说的。”
道观那边檐下,崔东山并不着急赶路,笑着提醒道:“以后你们跟李拔相处,可以小事客气,大事就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