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时归还那些雕版?”
刘茂憋屈不已,总不能说那崔宗主是在血口喷人,故意栽赃嫁祸吧?
稗官退让一步,“我可以花钱买回。”
刘茂既然不能解释什么,就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免谈。”
稗官皱眉道:“真是你偷走的?!”
好似满裤裆黄泥巴的刘茂,深呼吸一口气,“随你怎么说。”
稗官蹲下身,掬水在手。
唯有大水通海,才能称之为渎,但这还只是必备条件之一。就像大泉王朝的埋河,蒲山附近的入海沛江,“东海妇”寇渲渠,与当地水神青洪君,就未能成为江水正神,再有那条长达万里的燐河,就只有几位河伯,金玉谱
牒上边的神位,最高只有从七品而已。但是浩然天下,有两条水脉不过三四千里的入海江河,依旧获得了大渎称号。
稗官将手心海水重新归还大海,说道:“听说刘观主所在的大泉王朝,有一座极具规模的山上船坞?另外还有一座正在建造?”
刘茂点头道:“陛下雄才伟略,眼光极远。”这种建造仙家渡船、尤其是跨洲渡船的船坞,极其耗费国力,可能需要耗时五年到十年,才能建造出一个渡船胚子,距离真正“下水”,更有很长一段时日。自己
来打造跨洲渡船,这在桐叶洲是开创性的举措,可谓破天荒了。
稗官说道:“比起宝瓶洲的大骊王朝,差距仍然不小。”
刘茂说道:“这么说,没意思。”
别说是大泉王朝,就算是浩然天下的旧十大王朝,又有谁能够像大骊宋氏那样,持续不断打造剑舟和山岳渡船,就跟……放风筝和下饺子似的?
刘茂想起一事,先前崔东山带他去往云岩国途中,曾有一问。桐叶洲曾经属于大洲,本土修士一个个眼高于顶,但是偏偏这么个地方,既无一艘跨洲渡船,也从不想着拥有一条大渎,这般闭关锁州,难道真的只是喜欢窝里
横?桐叶宗杜懋也好,玉圭宗荀渊也罢,他们都不是笨人吧?如果将一座桐叶洲陆地,看成是一座山,你觉得此举?
当时刘茂不假思索,便有两个字脱口而出,“封山。”
崔东山点点头,“谁说朽木不可雕,分明可以嘛。”桐叶洲的宗门,故意不去剑气长城,未能从剑气长城那边搬运剑道气运反哺一洲,久而久之,使得剑修零落,不成气候。三千年前,尚未出现斩龙一役,北边的宝瓶洲,只说古蜀地界,便是剑仙如云,剑光四起。刘观你当真以为桐叶洲的修道之士,不羡慕,不嫉妒?之后宝瓶洲气数衰减,三千年河东三千年河西,风水轮流转,桐叶洲开始俯瞰宝瓶洲,在这足足三千年期间,是有些谋划的。只因为有人想要,靠着一种远古的封山之法,锁住一洲山水气数,以便催生出一位类似
合道地利的十四境。
当然是个笨法子了。不过胜在稳当。如果不是那场蛮荒攻伐浩然的战事来临,桐叶洲被打成了一个八面漏风的筛子,否则这里确是有几分机会的。可能是杜懋,也可能是荀渊选中的姜尚真,或者是
韦滢,总之都有机会去争一争。
离开京城之前,负责督造鸡距笔的刘茂,与皇帝陛下又见了一面。
姚近之抬头望向天幕,当时与刘茂笑问一句,“你看过黑云吗?黑云压城的那种黑云。”
刘茂被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给问住了,好在皇帝陛下没有卖关子,继续说道,据说大骊王朝的浮空剑舟,数量足够多的时候,就会出现这种画面。
刘茂孩子的大泉蜃景城有个说法。
女帝姚近之,曾经在御书房,她手持一根泛黄的竹制画杆,重重敲打在大泉王朝在内的数国版图上,边境,腹地,京城。
她与一众庙堂重臣,疾言厉色道,一个强国的基础,是领土,领土,还是领土!
桐叶洲北方,天目书院。
副山长温煜外出一趟,将北地王朝、诸多小国都逛了一遍,除了极个别朝廷,温煜都没有显露身份。
就像一场不动声色的京察大计。
得知温山长返回书院,原本还有几分轻松的求学氛围,顿时为之肃然。
温煜在书院,主要是负责兵略、术算两科的教学,其实他并不是那种板着脸授课的道学家,相反,温煜开课授业时,言语风趣。
但是书院上下,从君子贤人到所有学子,就是对这位温山长最是心生敬畏。
温煜下船后,没有返回自己书斋,徒步去往书院后山,等他来到一座僻静院落,山长范简淡和副山长康闿,两位老夫子,都已在院门口等着。
温煜与他们作揖行礼,在门口闲聊了几句,其实详细情况,范山长已经通过书信与温煜通过气。
那个真名“龙宫”的吕碧笼,她表面上是积翠观的观主,虞氏王朝的护国真人,更为隐蔽的真实身份,是万瑶宗的祖师堂嫡传弟子。
她早年离开宗门,孑然一身来到桐叶洲,就是奔着将来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