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他们也无可奈何。
至于道观内师徒三人,竟然至今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委实是桩怪事。
一位青裙妇人,凭空现身,姗姗而来。
她步入凉亭内,笑语晏晏,“你们就是刘师兄刚收的两位弟子吧,哪个是丰城,谁是景定?”
无视他们如临大敌的姿势,妇人自我介绍道:“我姓萧,论辈分,是你们的师叔。名字就先不说了,咱们师门规矩很重的。”
他们站起身,与这位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萧师叔行礼。“君卿皆是仙苗,理当自珍自爱。”
青裙妇伸手虚按两下,让他们不必拘谨,微笑道:“好好修行,大道可期。”
她一边与俩孩子闲聊,一边以心声与那魁梧道士说道:“刘师兄,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热闹了?一天之内,就来了三拨客人?”
那道士密语答道:“无缘不聚。”
青裙妇说道:“白帝城顾璨,侍女顾灵验,国师黄烈,他们是怎么厮混到一起的?我刚得到一份总堂谍报,那个假装顾璨贴身婢女的狐媚子,竟是一位蛮荒女修,道号春宵。至于她的修道路数,如何会跟在顾璨身边,从蛮荒来到浩然天下,连总堂都不清楚,查不出来就算了,还说不必再查,刘师兄,你说怪不怪?”
魁梧道士说道:“真正紧要的消息,不是顾璨和春宵,而是刚刚离开此地的道士吴镝。”
青裙妇眼睛一亮,“有说头?”
竟然可以比顾璨、春宵更重要?
道士一语道破天机,“此人真实身份,就是落魄山陈山主的符箓分身之一。”
青裙妇问道:“他是要与马氏报仇?”
魁梧道士说道:“仇都报完了。先前天边异象,就是马苦玄身死道消的证明。”
青裙妇疑惑道:“你怎么认出来的?”
至于马苦玄就此陨落一事,她倒是没有太多意外。她先前只是不敢相信,马苦玄真就这么死了,这个消息,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要知道外界很多人,都无比看好马苦玄在百年之内跻身飞升的。她无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
道士说道:“顾璨前脚离开,吴镝后脚就到,难猜吗?”
青裙妇脸色古怪,有些担心,“我就说为何会凭空失去公孙丫头的气息。该不会是被他?”
某本销量极好再被禁绝的山水游记,不知坑了多少看客,什么怜香惜玉陈凭桉,那位陈山主,自年少起就是个辣手摧花的主儿!
道士说道:“这等心性不坚的弃徒,难道你还想要帮她重归师门不成?”
青裙妇幽幽叹息一声,不愿在这个话题上与刘师兄多做纠缠。他们虽然以师兄妹相称,始终同门不同脉。
她想起正事,以心声问道:“程师伯仍是无法开窍、记起前身吗?总堂那边问询此事了,我该如何回复?”
中年道士点头道:“程师伯上一世修行太过顺遂,福缘深厚,这一世反成累赘,开窍更难。你回复总堂那边,至少两百年内,都不用奢望程师伯能够返山。”
她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程师伯上辈子,这个岁数,都是飞升境了。
今身如今才是金丹地仙,就这么沾沾自喜。
曾经有高人打过一个很形象的比喻,程师伯就是个他不求财财自来、他不求运运自亨通的聚宝盆。
中土于玄,皑皑洲韦赦,还有宝瓶洲贺小凉,桐叶洲黄庭,都是这类人。
她继而有些忧心,“程师伯的根脚,不会被那顾璨勘破吧?”
她可不愿意与白帝城有任何纠葛。
其实不是她,是任何人才对。
魁梧道士摇头道:“顾璨天资再好,暂时还没有这份眼力。”
她追问道:“顾璨看不出,那个人呢?程师伯也真是的,自封道号‘回禄’,很容易让有心人起疑的。”
道士想了想,“程师伯福缘好,道气重,哪怕浑浑噩噩,也能自行隔绝天机,就像武学宗师的拳意庇护,各有神助,陈山主刚刚涉足望气一道,应该认不出。”
她松了口气,试探性说道:“宝树那丫头资质真好,师兄不如让给师妹?”
宝树是那鄠州女子的小名,她的全名是元朝仙。在总堂秘册上,评价极好。
是师门三脉都想争一争的“天材”。
见师兄根本不愿搭话,青裙妇继续劝说道:“你都收了丰城和景定作徒弟,总要让师妹稍微沾点光吧,这些年我在北俱芦洲,忙前忙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该收个有出息的好徒弟了。”
“让美归功,此君子事。”
魁梧道士澹然道:“可惜我是个练剑修道的。”
青裙妇顿时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