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位白衣剑仙倒了茶,这才落座。从头到尾,没说有一句多余的奉承话。
如今尚未入夏,自己这艘渡船就已是多事之秋。
所谓的两笔买卖,一笔是掏钱乘坐渡船,一笔自然就是买卖邸报了。
白衣书生提起茶杯,悠悠喝了一口,轻轻搁在桌上,背靠椅子,打开折扇,轻轻扇动清风阵阵。
魏白这才跟着举杯慢饮快放,渡船管事则是在魏白之后,慢提茶杯快喝茶,然后双手托杯不放下。
白衣书生笑道:“有些误会,说开了就是了,出门在外,和气生财。”
魏白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倒满了,一手持杯,一手虚托,笑着点头道:“剑仙前辈难得游历山水,这次是我们铁艟府顶撞了剑仙前辈,晚辈以茶代酒,斗胆自罚一杯?”
白衣书生点点头。
魏白一饮而尽。
渡船管事额头渗出细密汗水。
他一个观海境修士,如坐针毡。
白衣书生转头望向那位年轻女修,“这位仙子是?”
魏白放下茶杯后,微笑道:“是春露圃照夜草堂唐仙师的独女,唐青青。”
白衣书生笑道:“唐仙子是先前屋内,第一个想要开门迎客的人吧,美人恩重,魏公子可莫要辜负了啊。”
魏白笑着点头,“就等双方长辈点头了。”
白衣书生嗯了一声,笑眯眯道:“不过我估计草堂那边还好说,魏公子这样的乘龙快婿,谁不喜欢,就是魏大将军那一关难过,毕竟山上上下还是有些不一样。当然了,还是看缘分,棒打鸳鸯不好,强扭的瓜也不甜。”
魏白又他娘的松了口气。
那唐青青竟然有些感激。
屋内那些站着的与铁艟府或是春露圃交好的各家修士,都有些云遮雾绕。除了开始那会儿,还能让旁观之人感到隐隐约约的杀机四伏,这会儿瞅着像是拉家常来了?
白衣书生突然说道:“唐仙子,应该认识宋兰樵宋前辈吧?”
唐青青赶紧说道:“自然认识,宋船主是我爹的师兄,皆是春露圃兰字辈修士。”
白衣书生笑道:“那就好,我先前乘坐过宋前辈的渡船,十分投缘,属于忘年之交,看来此次去往春露圃,一定要叨扰照夜草堂了。”
唐青青嫣然一笑,“剑仙前辈能够莅临草堂,是我们的荣幸。”
就算是魏白,都有些嫉妒唐青青的这份香火情了。
白衣书生突然问道:“魏公子,先前那个御剑而过的少年剑仙,说了一番没头没尾的怪话,还要请我喝茶,叫甚名甚?”
魏白说道:“如果晚辈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金乌宫的小师叔祖,柳质清,柳剑仙。”
唐青青点头笑道:“这位金乌宫柳剑仙每隔几年,就会去往我们春露圃一处他早年私人购买下来的山泉,汲水烹茶。”
白衣书生恍然道:“我在春露圃那本春露冬在上边,看到过这一段内容,原来这位大剑仙就是金乌宫柳质清,久仰大名了。早知道先前就厚着脸皮与柳剑仙打声招呼,到了春露圃那边,也好帮自己挣点名声。”
魏白笑容如常。
老嬷嬷却是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
手中那杯至今还没敢喝完的绕村茶不苦,可渡船管事心中悲苦。
这位剑仙老爷,你一剑砍了人家金乌宫的雷云,柳质清还要盛情邀请你去喝茶,你老人家需要这么点名声吗?咱们能不能做人稍微敞亮一点,求你剑仙老爷给一句痛快话,别再这么煎熬人心了?
白衣书生转过头,“这位老嬷嬷,似乎觉得我不太有资格与柳剑仙喝茶?”
老嬷嬷皮笑肉不笑道:“不敢。两位剑仙,林下泉边,对坐饮茶,一桩美谈。春露圃的那个小本子,今年便可以重新刊印了。”
白衣书生保持那个转头微笑的姿势。
老嬷嬷脸色越来越僵硬。
白衣书生突然眯眼说道:“我听说山下王朝,都有一个主辱臣死的说法。”
老嬷嬷绷着脸。
白衣书生又说道:“关于美谈一事,我也听说大观王朝亦有一桩,当年魏公子赏雪湖上,见一位翩翩美少年走过拱桥,身边有妙龄美婢悄然一笑,魏公子便询问她是否愿意,与那少年成为神仙眷侣,说君子有成人之美,婢女无言,片刻之后,便有老妪掠湖捧匣而去,赠礼少年,敢问这位老嬷嬷,匣内是何物?我是穷地方来的,十分好奇来着,不知是什么贵重物件,能够让一位少年那般动容失色。”
老嬷嬷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拼死打杀一场便是,拉着铁艟府小公子和春露圃唐青青一起死,到时候她倒要看看,这年轻剑仙怎么与柳质清喝那茶水!
但是那个白衣书生却已经转过头,“难怪这边寺庙香火鼎盛。”
魏白身体紧绷,挤出笑容道:“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