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掾喜对两名差役进行判决后便来到了安陆令的官厅,强烈请求安陆令对狱吏衍判以失刑罪、诬人罪以及贼杀人罪。
如果按照失刑罪、诬人罪和贼杀人罪判决狱吏衍,那么狱吏衍至少也是被处以绞刑。然而狱吏衍是安陆令的妻弟,所以安陆令想包庇狱吏衍。
安陆令想了想,便对狱掾喜说道:“阎兴尚未受刑,故不当以失刑罪论狱吏衍。狱吏衍不能算是诬人,毕竟阎兴死前已经认罪,其最多为诅伪,判赀一甲,并废其职即可。阎兴之死乃差役所为,最多判狱吏衍失职之罪,赀一甲即可。”
狱掾喜闻心中冷笑到:阎兴死前何曾认罪?
狱掾喜心中虽然这样想,但他知道安陆令既然说了阎兴死前认过罪,那么安陆令就能够让阎兴死前认过罪这件事成为事实。
狱掾喜本就对安陆令会秉公判处狱吏衍这件事没有抱多大希望,他之所以提出判狱吏衍判以失刑罪、诬人罪和贼杀人罪,也不过是存在着侥幸心理。
狱掾喜只是安陆令之下一名小小的属吏,若不是有太守腾在他身后,恐怕就凭他刚才的那一番话,安陆令便会让他滚蛋,甚至是让他人间蒸发。
狱掾喜最终还是妥协了,至少狱吏衍将会被革职,并且永不录用。
狱掾喜回到公廨后便痛心疾首的在竹简上奋笔疾书到:治狱,能以书从尽其言,毋治谅而得人请为上;笞谅为下;有恐为败。
凡讯狱獄,必先尽听其言而书之,各展其辞,虽知其诞,勿庸輒诘。其辞已尽书而毋解,乃以诘者诘之。诘之有尽听书其解辞,有视其它毋解者以复诘之。诘之极而数诞,更言不服,其律当治谅者,乃治谅。治谅之必书曰:爰书:以某数更言,毋解辞,治讯某。
当日快要放衙的时候,阎诤在杜衷的陪同下来到了县衙。
阎诤得知阎兴的冤案平反后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即他便向狱掾喜和郧常表达了感激之情。
阎诤在回家的路上更是奔走相告,逢人便夸赞狱掾喜和郧常。
放衙后,郧常又买了些酒肉回到了家中,他准备再请郧彪一家和郧豹一家吃顿饭,因为这两天是郧彪一家和郧豹一家帮他晒的粮食。
安陆县城内,安陆令家中,安陆令的妻子得知狱吏衍被革职且永不录用后也没有太大的反应,毕竟就算狱吏衍不能做官吏了还可以经商之类的,反正以狱吏衍的能力也不可能在官场上有多大的作为。
翌日,郧常突然请差役将夕阳里奸杀案受害者姒木槿的嫂嫂姜香薷带到了县衙。
“不知官人找我来有什么事?”姜香薷疑惑的向郧常问到。
郧常神神叨叨的说道:“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名满头是血的女子独自蹲在树林里哭泣。”
姜香薷听到这里顿觉毛骨悚然,她正想打断郧常,谁知郧常先开口说道:“请曾夫人听我把话说话,此事与曾家有关。”
姜香薷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露出了心虚的神情。
“我问那女子为何哭泣,她便抽泣着说道。”郧常故意模仿后世鬼片里的语气说道:“我死的好惨!”
姜香薷听到这里脸色便更加难看了,郧常见状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郧常继续说道:“我问她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怎么死的惨?她说她姓姒,家住夕阳里。”
姜香薷听到这里顿时紧张了起来。
郧常继续说道:“谁知这时我便突然惊醒了,我醒后便在想:姓姒,家住夕阳里,又死的很惨,那女子会不会是姒木槿?曾夫人,你说我梦中的女子会是你的叔妹吗?”
“不是。”姜香薷脱口而出道,随即又强装镇定的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官人可能是因为案情而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并不是我叔妹给官人托梦,我叔妹要托梦也该托梦给家人。”
郧常闻言便点头说道:“曾夫人言之有理,是我多虑了。既如此,曾夫人便请回吧。”
姜香薷闻言便暗暗舒了一口气,随即回家去了。
是夜,姜香薷在家中正准备熄灯睡下,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她的房门外。
姜香薷见状又惊又怕,怯怯的问到:“谁在外面?”
门外没有人回答,但人影依旧在。
姜香薷不敢去开门查看,更不敢熄灯睡觉,于是她便准备用喊叫声将婢女引来。谁知姜香薷刚要开口喊叫,突然“嘣”的一声,她的房门便像被人踹开了一样打开了。
顿时有一股阴冷的风吹进了姜香薷的房间,烛火立刻便闪烁了起来。
姜香薷往门口一看,只见一名披头散发、满头是血的女子就站在那里,姜香薷顿时被吓得惊声尖叫。
姜香薷拔腿便往身后跑去,可惜没跑两步就到了墙边。姜香薷面对着墙,蜷缩在地上,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我死的好惨,还我命来。”披头散发、满头是血的女子愤怒的对姜香薷说道。
姜香薷闻言便摇头哭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