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子煎药?”
“有呀。”
“这脉息越发紊乱了。”
“那大夫再给我换换药材?”
时雍庆幸在良医堂跟着孙正业和孙国栋学了些药理,若不然真不能成功忽悠这位小镇大夫。
拿了药方,她吩咐人去镇上拣药,然后打个呵欠道:
“今日有些犯困,吃晚饭前,谁也不要来打扰我,知道了吗?”
“知道了,夫人。”
将军夫人的娇气,王大夫之前就见识到了,看她又在那里数落丫头,王大夫头皮发麻,赶紧地告辞退了出去。
他一走,将军府的大门就重重合上了。
赵胤领了赵云圳进来,看着时雍,丢了身衣裳给她。
“换上。”
这是普通杂役丫头穿的衣服,粗糙但是便利。
她看了看赵胤,“你不跟我一起吗?”
赵胤抿唇不言语。赵云圳看她犹豫的样子,以为她是嫌弃那身衣服,指了指自己,拉着她的手宽慰:
“你不要怕,长得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你看我就知道了。你且忍耐忍耐,等回到京师,我让他们给你做最漂亮的衣裳,让你做最美的女子……”
时雍哭笑不得。
小小年纪就知道哄女孩子了。
她摸了摸赵云圳的头,似想起来什么。
“娴衣呢?不跟我们一起走。”
“娴衣留下。”
赵胤说得简洁,却把赵云圳的好奇心勾了出来。
“阿胤叔,春秀呢?”
这几日他常和春秀玩耍,那小丫头虽不爱说话,可也算熟识。
赵胤看了时雍一眼,“春秀,走不了了。”
走不了了是什么意思?赵云圳睁着大大的眼睛,似是不解。
“阿胤叔,春秀可是有别的差事?”
“嗯。”赵胤拍拍他的肩膀,“出去找小丙。”
赵云圳一走,赵胤就在罗汉榻上坐了下来,端起茶浅泯,“春秀我交给娴衣看着,你放心。”
时雍叹了口气,“大人考虑周全。”
赵胤低目,“换衣服吧。”
时雍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转过头来脱了外衫。
打底中衣都穿在身上,换个外套而已。
时雍不在意地换着衣服,嘴里淡淡地道:“春秀那孩子本质不坏,来了这里也老实。小小的年纪,可能是被人吓的,你别太为难了她。”
赵胤淡淡说:“你何时知道的?”
时雍道:“那天晚上,灶房里只有春秀一个人。想要她看不见,除非对方真的来无影去无踪。那条舌头埋在面碗里,要让一个煮面的人看不到,怎么办到的?除非她知情,或是同伙。”
她笑了笑,感慨。
“而且事后这姑娘的反应也太淡定了。太子殿下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孩子,在京里什么没见过,尚且吓成那样,她一个小姑娘,却是半滴眼泪都没有。”
赵胤沉默。
两个人默契的没有说话,也没有深究。
到底只是一个孩子。
衣料窸窣,在静室里十分清晰。
赵胤安静地喝茶。
这一刻,时雍好像悟了些什么。
这心狠手辣的大都督,和她这个女魔头一样,也会心软。
————
天边最后一层霞光收入了云层,远处的大青山渐渐变成了一个黑压压的轮廓。
钱宅大门前的戏台上,灯火耀眼。《还魂记》已唱罢三遍,《木兰替父从军》、《女状元辞凰得凤》轮番地上去,台下的观众仍是看得津津有味。
“孤家,突厥王吐利大可汗是也。世世漠北为王,倒也逍遥自在,只是久慕那中原江山广阔,土地丰饶。今当秋高马肥,意欲乘此机会夺取中原,故此来到边界。”
“哈、呼二将听令!”
“在。”
“命你等带领本部人马,攻打左路。”
“得令!”
“么、莫二将听令!”
“在。”
“命你等带领本部人马,攻打右路。”
“得令!”
“突厥来犯境,百姓不聊生。烧杀掳抢尽,残暴不忍闻。那贼兵势如何?那贼人马好不猖獗也!”
咚锵咚锵!咚锵咚锵!
这戏似乎要无休无休地唱下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惊叫从钱宅后院传来,
连前面戏台开锣敲鼓的大戏声音都没法遮掩。
乌婵、燕穆和几个戏班里的兄弟,听到喊声冲了进去。
钱家少爷的房里,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光着足被拖在地上,衣衫不整,香肩白生生刺眼。钱名贵的儿子钱家大少爷光着膀子正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