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九章经》二品的功力,尚不能将你一击毙命,料想烟儿不过四品,定是在你手下受了好多折磨啊。”琴惮这番想着,眼眶都红了。
只是方霖心中哂笑,果真叔侄二人如出一辙,蛮不讲理,却也不理他,对净因唤道:“净因师兄,我力竭了,如果我们不敌的话,你一定要带着小复容走,他知晓我是昆仑仙宫弟子,应该只会擒住我,暂时不会要我性命。”
净因大惊,又颇为自责,方霖姑娘肯定是强行提炼了内力,或者施展了什么秘法,自己困在幻境中出不来,还拖累了她,那琴惮的幻境这般可怕,方霖姑娘定是受了伤。当下心中又愧疚又伤感,心想今日死在这里,也定要助她逃出去。
此刻幻境中“霸王别姬”的场景又莫名浮现眼前,眼前方霖的样子竟突然化为了虞姬,净因低下头,暗道该死,那幻境竟产生了魔障,临阵关头怎可胡思乱想。但莫名的,心里又会去想,嘴角血迹,眼泪,怀中抱着的“虞姬”那么真实,那方霖姑娘的幻境中又发生了什么?
净因突然狠狠扇自己一巴掌,心道你是真的对不起文殊菩萨,方霖被他吓一跳,莫不是被琴惮震慑住了?
这里二人心思悱恻,那里琴惮淤积了满腔怒火,提腿一震,抱上大琴,便向二人杀来,那黑袍竖眼,怒发冲冠,五指之间音符不绝,音波不断,吓得净因亡魂大冒,怎敢与之力敌,顾不得佛门戒律,伸手捏住方霖肩膀便以轻功带她逃离。
二人边打边逃,来到柴桑官道上,此时有一支队伍自官道走过,约莫有二十余人,似乎是什么门派弟子,队首有数个弟子执两挂黑色的灯笼,两面黑色长幡,正中央有一第子撑一面黑旗,上面纹着一个白色的“玄”字,那些弟子鼻孔朝天,走起路来大摇大摆,甚是张扬跋扈。
方霖与净因对视一眼,径直便朝这支队伍走去,持旗的弟子喝到:“什么人?站住。”
净因说道:“施主恕罪,贫僧借过。”二人直接便混进万贺门的队伍中,那持旗的弟子大怒,就要咆哮,琴惮又站到他面前,那弟子忍不住,“万贺门甲子使大人莅临柴桑城,闲杂人等速速滚开。”琴惮正在恼怒之中,却有人喊他滚开,自然不悦,拂琴一片音刀斩去,将那持旗弟子与纹着“玄”字的黑旗尽数斩为两半,队伍之中乘轿子之人掀开轿帘,大怒道:“敢斩‘玄天王’大人令旗,我看你是活腻了。”
竟然只是一个甲子使,不是那“玄天王”,也不知道此人能否拦住琴惮,方霖这般想着,与净因从万贺门的队伍身边过,万贺门见是两个年轻人,也没管他们,而是将注意力放在琴惮身上,那甲子使心中想着,我奉天王大人之命先行,莅临柴桑,此刻需拿人头示威,这个持琴之人看起来武功不错,衣装用度应是有身份之人,送上门来倒是正好。隧与众人道:“将此人拿下。”
甲子使愚蠢,没有想过在小小的柴桑城会遇到高手,琴惮嘲笑道:“一群乌合之众。”便奏响《十面埋伏》,顿时万贺门的普通弟子进入幻境,如同身临该下,被汉军包围,惊慌之下,竟持剑乱舞起来,自相残杀,不过半刻钟,二十几个普通第子尽皆被队友击杀,唯有那甲子使牙龈咬出血迹,将剑抵在自己咽喉之上,在自刎与清醒之间徘徊。琴惮走到他面前,扯掉幻境,甲子使恐惧大骇,“你…你是谁…”琴惮没有理会他,一记音刀射出,送了甲子使一个身首异处。
“万贺门么,土鸡瓦狗罢了。”琴惮杀了甲子使,又追上二人,净因回首心中一叹,见血流遍地,那二十几人又是被自己所害。琴惮穷追不舍,快有一个时辰,方霖此刻连刻意省下的太白相力都已快枯竭了,修为时间尚短,太白相力还未至小成,于长途奔袭并无大用,只能像豹子一样短促爆发,奔袭不得长远距离,此刻被琴惮追了一个时辰,本就带伤,也不敢消耗辰星相力自治,已然危机重重。
而净因也很危险,一路上琴惮不断以《十面埋伏》镇压,又用音刀攻击,皆是被净因挡下,但二人内力修为差距巨大,净因勉力抵抗,此刻已经伤痕累累,一身百衲衣尽是破洞与血痕,都是被琴惮的音刀斩出来的。左脸上也红肿一块,“兜率天王步”都紊乱不堪,净因意识渐渐模糊,那“霸王别姬”幻境中“虞姬”自刎躺在自己怀里的景象时不时浮现在眼前,竟成了净因一时的执念,无论如何我也要保护方霖姑娘逃出生天。
方霖见净因伤成这般模样,心中焦急,但又无可奈何,自己镇星相力,荧惑相力皆已枯竭,仅存的太白相力也不多,根本没有一战之力。此时琴惮穷追不舍,已经追到了庐山,再过一里地,便是庐山山脚,仙雾朦胧的山峦就在不远处。却是见到山下竹林的不远处,有一间竹编的草屋,方霖催动太白相力,牵着净因险而又险地避过一记音刀,向那茅草屋行去。
方霖搀扶着净因,净因一个踉跄差点便要倒下,方霖来到茅草屋前,大喊道:“可有人吗?”方霖此刻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若是这茅草屋内仅是一户普通人,又有何用,岂不是害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