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霖本不想将事情闹大,然而不过是她片面幻想罢了,从琴霁得知李枺绫收了真传弟子,同样能够同时修炼五星相力的时候,便早已决定要将昆仑仙宫下一世扼杀。实际上《六仪星典能够与《九章经抗衡,不仅在于其功法威力强大,而且对于修炼之人的先天需求非常之高。
五星相力虽强,但并非人人都可修炼,昆仑仙宫每年从大唐搜寻大量总角女童,一一视察,能够符合修炼条件的,十不存一,不是无法感悟北天宫星宿,与星空产生共鸣,便是身体资质差,修炼五星相力便会走火入魔。
不仅如此,现今整个昆仑仙宫,只有李枺绫与方霖二人能够兼修五星相力,五颗星宿的感悟,亦或是说五颗星辰的力量,融于一人之身,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而昆仑仙宫的绝大数弟子,都是单修一星相力,想要二星之力入体,都尽皆迷失在了茫茫星空之中。
在昆仑仙宫寻不到仙苗,塑造不出五星相力大成高手的时代,便是大琴殿独霸天下的年代。所以琴霁才对方霖如此忌恨,不顾身份也要前来亲自杀她,他不想昆仑仙宫再出一个长孙仪,再出一个李枺绫,那将又会是大琴殿未来几十年的噩梦。所谓琴舞烟与琴武阳根本就无关紧要。
“霖儿,你冷不冷?”陆远抱住方霖,不断为她拍掉身上的冰沙,看她本就苍白的面容被她琴霁一冻,更是寒得发紫,十分心疼。
“傻子,把我腰间袋子解开,里面有酒。”喝喝就暖了,方霖声音虚弱,对陆远柔柔说道。
陆远看到方霖的腰带上,系着一根细绳,细绳绑着一只圆鼓鼓的白色袋子,触手摸去,竟是硬的,陆远解开袋子,发现竟是那日自己与方霖分别前,送给她的那只酒壶。
白瓷酒壶,上面用青花釉描了一座拱桥,桥上匾额有“仙渡”二字,入手温润,陆远拔掉壶塞,递到她嘴边。
“霖儿,这酒壶…你还留着?”
“是啊,夜里寒冷,便喝一小口。”
此时陆远才反应过来,原来壶里的小半舀酒,散发着淡淡的青梅味。
“受老夫一指不死,不愧是她的弟子,不过你今日在劫难逃,随老夫前去邺城走一趟吧。”琴霁仍旧对于方霖不可罢休。
“那你便过了我这一关吧。”缘道惜冷声说道,竟是坚决要保方霖,拔剑就欲与琴霁战到一起。
“你一人,不是老夫的对手。”琴霁胜券在握,并不担心缘道惜阻拦。
二人雾里看花,比剑飞斗,一时纠缠不下。
“本王愿助缘仙子一臂之力。”碧天王冷眼斜睨了琴霁与缘道惜片刻,终于打算出手,自然不是真心相助缘道惜,而是毒针在握,意图偷袭。
“臭虫,搅什么乱局,惜儿神仙修为,用得着你来帮?”周亦染心中大急,缘道惜若被琴霁与碧天王围攻,岂有人在,隐约之间,周亦染似乎看到了碧天王袖中隐藏多日,时隐时现的寒芒,那是主上赐给他的银针。
碧天王就要趁缘道惜攻杀琴霁之时,将毒针刺入她后背,周亦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丹田内力涌动,一记朱雀指将碧天王手中的银针击落,缘道惜似乎听见身后叮铃一响,有什么东西落地,正要回头,周亦染却踩在那银针上,将银针捻入地中,背对缘道惜,不让她识破碧天王的阴谋。
“臭虫,你我再战三百回合。”周亦染立刻转移矛头,此间发生的事只有他与碧天王知晓。
碧天王忍无可忍,面容都有些狰狞,几乎装不下去,要对周亦染破口大骂,这只傻鸟绝对是故意的,上次理由那么牵强,自己放他一回,如今又阻碍本王好事,缘道惜独自一人出现的几率何其小,还有那琴霁为我所用,这么好的机会都被他破坏了。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碧天王不可忍受,怒喝一声:
“周亦染,受死。”
碧天王青龙功涌动,青龙游空步,青龙提蛟手尽出,对周亦染生了杀意。周亦染心道不好,拔了臭虫的鳞片,将他惹急了,他竟来真的。
周亦染双掌赤光大盛,朱雀功内力沸腾,使出浑身解数,招架碧天王,只见一道赤芒一道青光,拔地而起,从地面上战到关帝庙,又战到镇淮门城楼上,激烈搏杀,战出城去。
陆远和方霖皆有些骇然,这二人不是同门么?虽然口角不合,但也不见打出真火,怎么这般模样像是不死不休?
周亦染与碧天王的打斗虽然惨烈,但这一边缘道惜与琴霁的比拼也同样惊心动魄。缘道惜精修右无棱剑法,与其他许多武林人士,身负多门绝技不同,缘道惜只修习这一种剑法,与她夫君的左无棱剑法双剑合璧,屹立江南道散修之巅。
缘道惜的剑法忽而凌厉,忽而柔和,忽而狂风骤雨,忽而蜻蜓点水,飘渺不定,令人捉摸不透,猝不及防间,便会受她攻击。
那琴霁也好生了得,背上背负的黑布也不取下,不用长琴发动音波攻击,而是取来一柄剑,与缘道惜比拼剑术,方霖看得目瞪口呆,不愧是河北琴氏家主,竟然对剑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