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霖俏生生站在他面前,为他系上衣扣,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嘴唇已经红润了许多。
“醒啦?天寒地冻,睡在外面,冷坏了吧。”
陆远牵住方霖的手,痴痴的望着她,方霖脸红胆怯,将头偏向一侧,坐视不理。
“有道是‘我悦子容艳,子倾我文章。风吹绿琴去,曲度紫鸳鸯。’子迁郎君与霖儿娘子竟这样般配,真是天上仙侣,人世鸳鸯。”
苏暖暖歪着脑袋,手指放在下巴处,一脸认真地看着二人,非是打趣,而是吟诗。
方霖脸红到耳根,抽出玉手,盘到苏暖暖腰间,礼尚往来:“暖暖姐,何时何日与那公明郎君开花结果,并蒂连理呀?”
苏暖暖将嘴贴至方霖耳垂边,细软哈气:“待有一人,携我踏仙渡廊桥,与我饮青梅暖酒之日。”
陆远一阵无言,怎么才一夜,这二人便如漆似胶…
此时天蒙蒙亮,陆远见到那被晨雾包裹的十几丈外,渐渐走出一个人影,陆远疑惑,是路人还是来找他们的,片刻的疑惑之后,那道人影便踏出十丈远,陆远觉得自己眼花了一般,心道不好,来者必是高手。
未过两息,那道身影竟是来到距离陆远四丈之远,隔雾相望,陆远见到一个身穿青色官袍之人,与那琴霁年纪相仿,周身有一种缥缈无相的感觉,此人略微发福,圆脸带和蔼微笑,似乎看起来非常和善,一顶寸宽的小冠束发,眼神淡然,数道皱纹从眼睑下延伸至太阳穴,陆远觉得此人看起来远远没有琴霁那般凶神恶煞,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只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道理。
“方霖,两岁便被李枺绫寻到,收入门下,六岁,灵觉初现,可沟通五星相力,李枺绫授其为真传弟子,十岁,五星相力皆修成,前途无量,视为下一任掌门人,昆仑仙宫七星为其胁持,加六仪,十七岁,果真崭露头角,杀了我大琴殿一位嫡系传人。”
叔本廖边说边笑,看着方霖,十分赞赏,丝毫没有仇敌的感觉。
“你是何人?”方霖忧虑,此人竟然连自己在门派中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大琴殿叔本廖,”叔本廖继续说道:“净因,吐蕃佛宗枯炬禅师坐下弟子,号称文殊菩萨化身,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功德却有菩萨化身之称的人物。苏暖暖,扬州第一才女,以卖酒为生,身世成迷,或许大有来头。”
“你么…不认识,你与万贺门周亦染有交?”叔本廖看了陆远一眼,哪是不认识,四人他都查过,唯有这个陆远不过是南靖县的一个逃犯,根本没有什么背景。
方霖心中一叹,该来的总会来,又来一位殿主,这叔本廖正是大琴殿三殿主,不过他的下一句话却是险些让方霖心神不宁。
“李枺绫在你两岁时才寻到你,说明你极有可能不是孤儿,方霖,你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来历?”
方霖伤势本就未好,此刻听到这一句话,激醒了她一直深埋心底,不愿去想的身世谜团,不由得经脉一颤,全身一抖,苏暖暖立刻搂住她的胳膊,抓住她的手,让她稳住心绪。
方霖沉默片刻,洒脱一笑:“用不着以此等方法激我,左右你们二殿主都来了,动手便是。”
叔本廖摇头:“二哥不地道,对晚辈出手,有失身份,老夫仅想请你小酌一盏茶,谈谈你的身世之谜。”
方霖冷喝:“废话少说,要打便打。”说罢一记镇星相力化掌拍进土里,持剑化荧惑相力为剑气向叔本廖斩去。
叔本廖摇头笑道:“太弱了。”一掌拍进土里,将方霖的镇星相力阻断,土块顿时从二人中间四散炸开,而后挥掌挡下方霖的二星斩,从容写意。
“你既不愿,老夫便请你一程吧。”叔本廖伸手向方霖擒来,净因飞身而至方霖身侧,要与她一同对敌,那叔本廖速度极快,眼见就要抓向方霖,突然,从地下传来轰隆隆的轰鸣声,一阵排山倒海的力道从寺庙之后传过来,如涛涛江水,波澜不绝,土块随之而动,在叔本廖的脚下方圆一丈之内,炸出黄色的烟雾,叔本廖皱眉,立刻点地而起,飞出三丈高,五丈远,躲过袭来的一阵浑厚力量。
方霖看着眼前土块翻滚松动的景象与那黄色真气,口中喃喃道:“大成镇星相力。”方霖不禁喜出望外,上一次见到这种内力还是在坐忘谷坐忘湖下的那个地洞中,长孙仪存在石像中的内力,这一次显而易见,是一位身负大成镇星相力的高手已至。
方霖转过身,只见一位老妪从寺庙后面缓缓走出,老妪不高,仅有六尺身长,但是步伐却十分沉稳,每一步踏出似乎都跟随着大地脉动,老妪头发花白,取一支银簪盘住发鬟,面上皱纹横生,眼睛细眯,看起来比叔本廖年岁还要大上不少。老妪身穿一件白袍,袍底几乎拖到地面,全身通白,只是在长袍底部,右腿膝盖的右侧,纹了北斗七星图案,而处在勺底的第二颗星天璇星比其余六星大一些。
“玄郦师叔。”方霖立刻向那老妪单膝拜倒,老妪正是昆仑仙宫上一代七星,也就是李枺绫的伴星,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