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会意,语气十分虔诚,喃喃道:
“贫僧与女施主见不得恶人毁坏佛塔,与诸位一同抓贼。”净因浑水摸鱼,便趁机混入人群之中,因他也是和尚,在场之人便一时没有怀疑他。
白马寺一众年轻和尚以貌取人,把黑衣人气笑了,佛塔虽是他毁的,但在场和尚无人看见,仅凭方霖一句话便左右局势。黑衣人摇头不屑,聚集内力,化为真气,凝结在双掌穴道上,反施“残锢手”,一阵排山倒海的力量向一众年轻僧人拍来,方霖与净因心道不好,立刻上前挡住黑衣人的内力,却也退后五步,即便这般,黑衣人一掌之下,也令在场的年轻僧人吐血一片,倒地不起。
黑衣人眼见僧人越来越多,那方丈与住持前来,就不好脱身了,况且白马寺身为洛阳神寺,朝廷器重,在白马寺镇上是有禁军驻扎的,惹来军队便麻烦了,黑衣人撂下一句话,纵身一跃,转身便逃离白马寺:
“小女娃,若想知道你师尊身份来历,半月之后来洛阳城找老夫。”
黑衣人跃至白马寺北墙墙头,突然一记掌力传来,黑衣人回头一看,竟是身着袈裟的白马寺方丈,黑衣人冷哼一声,与方丈一记对掌,“轰”的一声,黑衣人原地未动,方丈却是不住后退,踩碎了三丈墙檐,才稳住身形。
“比之少林方丈,差之千里。”
黑衣人摇头说道,似乎对白马寺方丈比较失望,不过却也并不恋战,转身就走,遁入黑夜之中。
白马寺方丈须发皆白,两簇白眉耷拉至耳垂,此刻轻声一叹,目送黑衣人离去,颇为无奈,毕竟修为的高低,不是依靠岁月便能追赶的。
白马寺方丈从墙檐上下来,此刻那住持才姗姗来迟,二人将一众年轻僧人扶起,为他们疗伤,一众僧人见识到了黑衣人的高深修为,惶恐不已,此刻才将注意力集中到方霖与净因二人身上,众人心里不禁在想,那黑衣人这般强大,这二人与他斗了许久,这二人又是什么来历?
此刻白马寺僧人沉默下来,对方霖与净因提高了戒备,净因沉吟片刻,一步踏出,与白马寺方丈解释来龙去脉:
“贫僧见过大师,贫僧自吐蕃而来,途径扬州,与女施主结伴前往洛阳,今夜本欲拜访白马寺,突见有一黑衣神秘人鬼鬼祟祟,夜袭白马寺,贫僧二人隧尾随此人,查探动作,未曾想到此人寻不到他要找的物什,竟一气之下,拍掌毁了佛塔,之后便是诸位亲眼所见的情形了。”
净因一五一十,细细说来,不过隐去了许多细节,没有向方丈透露,那个黑衣人欲图覆灭大唐的惊世骇俗之语,更没有将黑衣人在成都府勾结国舅杨国忠的事情说出来。
方霖与净因留宿白马寺一夜,渐渐打消了白马寺一众僧人的疑虑,第二日清晨,方霖与白马寺方丈促膝饮茶,与他说道:“前辈,那贼人似乎对白马寺有怨意,他在毁坏佛塔之前,曾说了一句:‘以我骨灰铸佛塔,可曾想过我能活下来?’这样的话,前辈可能解读那贼人话外之意么?”
白马寺方丈听闻方霖这番话语,执茶壶的手顿时停住了,目光停滞,面露思索之色,许久之后,白马寺方丈嘴一张,手一松,茶壶就要跌落,撞的四分五裂,方霖即刻伸手接住,以防茶水四溅。
白马寺方丈似乎不可置信,一瞬无法言语,方霖坐着静静等待,许久之后,方丈冷静下来,对方霖说道:“方施主所言,那贼人曾说过‘以我骨灰铸佛塔’这种话语,令贫僧想到一个人。”
方霖俯首倾听:“前辈想到何人?”
方丈沉默许久,咽了口唾沫,似乎不太愿意启齿,不过还是向方霖娓娓道来:
“此时还要追溯到许多年以前了,贫僧今年七十有二,自幼在白马寺中长大,在五十多年前,大约是…大约是延载二年…”
延载是武周年号之一,距今天宝十年的六十多年前,武则天受李旦禅让,登基称帝,迁都洛阳,武则天在位十五年间,朝令夕改,立了十多个年号,令后世之人纪年困难,白马寺方丈也是回忆了许久。
武则天对佛教心诚,曾在龙门石窟命人以自己的形象刻画卢舍那大佛,在位之时,又自称弥勒佛祖转世,将佛教地位提至道教之上,故而距洛阳二十几里的白马寺香火不断。
“则天大圣皇帝,曾有一面首,名为薛怀义,受陛下宠信,曾拜为左威卫大将军,这个薛怀义,本是一介卖药郎,机缘巧合,受到陛下宠爱,受宠之时,嚣张跋扈,不守法度,交恶了许多王公贵族,但是人总有失宠的一天,薛怀义也是如此,他失宠之日,竟心怀怨恨,火烧洛阳城的明堂与天堂,两处大殿付之一炬,因此,薛怀义惹祸上身,受陛下处死,处死之后,尸骨抬到白马寺来,熔铸进佛塔之内,成为白马寺佛塔的一龛石灰。”
白马寺方丈摇摇头,似乎对这几十年前的密辛十分忌讳,欲言又止。
“薛怀义俗名冯小宝,受陛下赐姓薛,印证了施主所言,此人自称小宝。”
“薛怀义受死之时,贫僧不过十七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