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赤天王扼腕长叹,而自己与陆远的未来却是一团迷雾,不可拨清,我是昆仑仙宫弟子,我连自己身世都不知道,我真的能与他走到一起么?
这是三人第一次来到洛阳,千年洛邑,大唐神都,方霖掀开马车窗帘的一角,探头望去,虽然此刻洛阳城外下起了细碎雪花,但却掩盖不住洛阳城的巍峨之美,方霖的心绪霎时陷到了后汉,陷进了大魏,前晋,那历经风雨飘摇,几经焚毁又再次重建的千年古都。
此刻虽寒冬,却有三月花,方霖将玉手探出窗外,仿佛入手的不是冰凉的雪花,而是片片牡丹,似乎看到武则天手执牡丹花,君临天下,生杀予夺的场景。
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
方霖心中一叹,可惜的是苏暖暖病了,看不到随马车入洛阳城的景象,不然她这才女必要意气风发,斗酒三千,吟诗作赋好些日子。
净因驱车,从洛阳城正南门定鼎门入内,定鼎门,有周成王定鼎洛阳之意,一直是神都南垣正门。虽是寒冬腊月,洛阳城内依旧车水马龙,人群接踵,净因寻了一家客栈,让三人入住,而后便出了客栈去寻郎中了。
方霖将苏暖暖抱到软糯床榻上,喂她热水喝,苏暖暖幽幽醒转,浑身蜷缩,软弱无力,睁着疲惫的眸子向方霖道谢:“霖儿妹妹,拖累你们了,我这般样子,怕是一时半会儿去不得长安了。”
“说这些作甚,是暖暖姐心系那方公子,我与净因师兄不过跟随你同去罢了。”方霖嬉笑,不过苏暖暖俨然将发烧说的胡话给忘了,只是微笑不答,方霖转而疑惑问道:“暖暖姐,你为何不学一些武艺呢?便是防身也好,强身健体也好,总好过大冷天受风寒之扰。”
方霖想着,苏暖暖这般聪慧,即使年龄大了,靠她的悟性,习一些内功也不甚慢,若是苏暖暖欲习武而苦于无门的话,她便去哪儿偷一本心法秘籍来,实在不行,便回昆仑仙宫藏经殿找寻一些藏本,助她一臂之力,踏上习武之途。
未想苏暖暖却是说道:“霖儿妹妹,你便不要蛊惑我了,我这辈子当真看开了,便寻一处庙庵,带发出家从此常伴青灯,远离尘嚣,若是看不开,徒有一身武艺又有何用呢?总不可能闯进皇宫去找一个补阙。”
苏暖暖不知道,以李枺绫那般修为,当真可以闯进大明宫揪出一个小小的右补阙,来去自由,而令禁军龙武大将军陈玄礼无可奈何。当然这世间能与李枺绫匹敌之人恐怕再也找不出来,五星相力大成,历代昆仑仙宫之主也仅她一人做到。
方霖自觉遗憾,习武与否是苏暖暖自己的选择,不能强迫人家,方霖为苏暖暖斟了一杯水,苏暖暖捧在手心,却是对方霖打趣道:“霖儿妹妹,倒是你,可要好好抓紧了,子迁小郎君为人忠厚,善读礼易,又对你一片真心,实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儿,我看你二人应当早早缘定终生,莫要将来悔恨。”
“悔恨什么,他又不吃亏。”方霖低着头,突然神来一句,说完掩住嘴唇,脸红到耳朵根,自己都不敢相信说了什么。
“你莫要再打趣我了。”
“哈哈哈,我便知道你二人相互有意…”苏暖暖拉住方霖的衣角,笑声牵动病情,一阵咳嗽,又借咳嗽隐藏心中的忧虑。
实是苏暖暖,不仅忧虑她与方忆补阙之事,还有一件方霖不知道的事,压在她心里,便是那日净因当着她与陆远的面,指认她是苏定方后人,问她索要佛陀舍利一事。
苏暖暖心中颇为无奈,先祖之志在上,佛陀舍利是断然不可能交出去的,至少现在还不到时候。然而那净因和尚却一路跟着她,虽不再提佛陀舍利一事,却如影随形,也不知他要干什么。虽然净因待她颇为客气,看着又不像邪恶之人,但一直跟随着她,令苏暖暖却不得不暗自提防。
净因从洛阳城内请了郎中来,为苏暖暖把脉看病一阵折腾,倒是忘了,她自己擅长针灸穴道,也算半个医生,此处又有方霖这种内力高手,要所谓的凡俗郎中有何用。
此后的半个月,苏暖暖便留在客栈内养病,而后与方霖在洛阳城闲逛,说是想留在洛阳城不走了,在此处开一间酒铺卖酒,也可度日。
方霖问她,不去长安找方补阙了么,苏暖暖沉默了许久,终是决定,在洛阳暂居下来,洛阳与长安相隔没有那么远,对于苏暖暖这等普通人而言,来去也不算太难。
方霖随她意,而后在寸土寸金的洛阳城找寻店铺住处,不得不说,陪都的铺子租金远比偏僻淮南的扬州要贵的多,好在苏暖暖在扬州多年卖酒,积攒了些钱财,方霖又带够了银两,终于是在洛阳城北一处水榭河畔,寻到了一间铺子,盘了下来。
苏暖暖很开心,扯了一块布料,洋洋洒洒写上几个娟秀的大字:“霖暖酒铺”,串入一根竹竿,插在门檐下,说是将来卖酒赚了钱,也有方霖的一份。
方霖没有推辞,虽然自己行走江湖,不可能长居洛阳,但这凡俗人间的酒铺,却是支撑苏暖暖这等普通女子生存下去的依仗,便让她在此处安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