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爹爹,为何娘亲跟弟弟要住在偏院?”年纪看上去仅有四、五岁的女娃娃握着一只少了尾指的手,抬起天真无邪的脸庞,望向手的主人,问道。
“你娘亲喜欢清静。”
“可……娘亲是不是不喜欢我啊,双儿每次去看望娘亲,她都不愿理我。”女娃娃脸上挂满落寞,喃喃道。
“小傻瓜,你的名字便是娘亲取得,她又怎会不喜欢你。”
“爹爹,你说的是真的?太好了!那我去找弟弟玩去。”女娃娃松开小手,高兴地向院门跑去……
“爹爹怎会骗你,她厌恶的只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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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院子内,空无一人,双儿踮着脚步,轻轻地走到房门处,见那房门紧闭,屋内传来阵阵击打之声,满是好奇的她,轻轻捅破了窗纸,向屋内看去。
一名白衣妇人正在用木板抽打着弟弟的后背。
“不许哭!男子汉大丈夫,要顶天立地!”白衣妇人边打边训斥道。
“是!”小男孩跪在地上,咬牙坚持道。
看到这幕,双儿再也忍受不住,虽心有惧意,却还是含着泪水跑到门口,用那小小的身躯,奋力去撞门扇,却没想到,木门只是虚掩,便一个跟头跌了进去。
白衣妇人听闻响声,目光转向双儿,冷冷道:
“无双,你怎的来了?”
双儿无心顾及戕破的手,爬起身来,踉踉跄跄跑到男孩身边,一把将他抱住,泪水不住落下。
“娘亲,不要再打弟弟了!”双儿哀求道。
“速速离去,否则你便不必再认我这个娘亲!”白衣妇人道。
跪在地上的男孩,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在她怀中颤抖,双儿哭喊着摇着头,迟迟不肯离去,木板再次狠狠拍下,打在男孩肩头,他只是闷哼一声,不敢有分毫移动。
眼见白衣妇人手中的木板再次拍下,双儿猛地转身,用后背将男孩护住。
“啪”
这痛楚,直入心扉……背后的拍打没有停下,双儿并未吭声,强忍着,不住落泪……
泪水滑落,落在男孩脸颊,他忍不住回头看去——那满是血水的笑脸,如梦魇一般,吞噬自己,一时间,天旋地转,满是鲜血与黑暗交织在一起……
“姐姐!”
一声嘶吼过后,柳无痕从噩梦中惊醒,衣服已被汗水浸透,他举起颤抖的右手,狠狠地抓在额头上,吃力的回想,直觉头疼欲裂,却依然没有任何关于这女童的记忆。
他长叹一口,转头望向窗外,已是天明。
柳无痕猛地从床上跳起,余光一撇,瞥见一个人影,正坐在桌前,他暗自戒备,随后,转向人影处,定睛一看,映入眼帘的却是沐夕冉的笑脸。
“眼下,是何时辰?”柳无痕道。
“约莫是辰时三刻。”沐夕冉道。
“我,竟睡了如此之久!”柳无痕略显吃惊,随后说道:“为何不早些把我叫醒?”
“我瞧你近日,未曾好生休息过,反正路途遥远,也不差这一时三刻,往后的路上,难有如此舒适的地方,就让你多睡了些。”沐夕冉笑道。
“也罢,如今我已休息足够,咱们速速上路。”柳无痕道。
说罢,柳无痕穿上长靴,背上包袱,拿起长刀,便向门口处走去。
二人并未吃饭,匆匆来到客栈后院,架起马车,扬尘而去,在马车上随意吃了些干粮,朝着幽州赶去……
…………
…………
郊外树林之中,一队官兵守在此处,身后几个捕快正盯着地上一具被劈成两半的尸首进行查验。
一名灰衣捕快,先是左顾右盼,随后小声说道:
“宋捕头,这尸首看上去,有几分神似铁拳门的副门主,段开山!”
宋捕头听闻,脸色一变,吃惊道:
“段开山!这尸首居然是铁拳门副门主!此事看来并不简单!”
两人边说,边走向前方另一具尸首之前,这时,远处一名捕快跌跌撞撞、踉踉跄跄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
“捕、捕头!不好了!铁拳门遭人灭门了!”
宋捕头脸色大变!果然!此事不简单!随即迎着跑来的捕快走去,问道:
“可有活口?”
眼前捕快,顺了口气,满脸惊恐道:
“小的带人从这顺着尸首,一路到了铁拳门后墙处,这沿路足足有一百一十八具男女老少的尸首!惨不忍睹!我叫人从墙头翻入那铁拳门院内,院内也尽是尸首!小人匆忙刚来禀报,并未见到活口,而且,这所有尸首,皆是被一刀劈成两半!”
宋捕头听完,心头一凉,此桩血案,莫不是那血衣屠夫所做下!
片刻之后,宋捕头稍稍回神,冲正在弯腰休息的捕快道:
“许三,你速速回衙门禀报大人!包挺,你随我去那铁拳门,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