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瞧见驿所门口处的齐顾勋,只觉此人有些面熟,皆是一愣,只见他一阵小跑,迎上前来,施礼笑道:
“沐姑娘,柳公子,多日不见,两位可安好?”
沐夕冉眼珠一转,脑内风暴般转动,想起眼前之人乃是那齐州城内宋家大院的护卫,又想到那身后已倒地毙命的马匹,遂开口道:
“真是巧,不知齐护卫,是因何事在此?”
柳无痕反应稍慢,待这“齐护卫”的称号从沐夕冉的口中脱出,才想起这人来历,小半年相处,早已深知她脾性,如此这般和颜悦色套近乎,定是又有何鬼点子要使,于是乎,并未开口,任由她独自唱这一出戏。
齐顾勋被沐夕冉如此一问,有些不知所措,难道要直说自己公子在此处苦守四月有余,就是为了等她?如此突兀,常人听了定会起疑心,更别说这心思细腻的两人,回想齐州城内被设计甩开之事仍历历在目。
齐顾勋越是想,越是慌了神,一脸踌躇,欲言又止。
沐夕冉瞧他模样,并未在意,抢先开口道:
“齐护卫可是有何难言之隐?若是有何难处,但说无妨,能在此处相遇,便是缘分,吾等定当倾力相助,若是不方便,不说也罢,自当我没问过。”
遇上两人本就大大出乎齐顾勋意料,原本只想哄着宋大公子玩厌这守株待兔的戏码,不承想,兔子还真送上门来!任他江湖经验再是丰富,为人处世再是精明圆滑,情急之下,亦是想不出该如何作答。
“看来,齐护卫还有要事不便透露,那吾等亦不必再在此处寒暄,告辞!”沐夕冉说罢,施了一礼,便越过齐顾勋向前走去,可她心里却有底气的很。
这齐顾勋一见两人便喜出望外,如此殷切上前问好,定是有事想要拜托,不管是何事,只要有求于两人,套辆车马出来,自是不难。
齐顾勋见那沐夕冉话不多说,便要离去,急中生智,开口说道:
“且慢!二位有所不知,就在刚才,‘杀生楼’在这驿所之内行凶,一干人等好不容易保住性命,正要撤离此处,忽闻马蹄声响,我便出门探上一探,不承想,竟是二位,眼下情形危机,我瞧二位马匹已然倒毙,不如随我们一起,速速撤离这是非之地!”
听得“杀生楼”三字,两人皆是眉头一皱,心中波澜不平。
沐夕冉稍作思索,回过神来,眼下,齐顾勋既然邀请两人一同撤离,也省下从他手中讨要马匹的功夫,与柳无痕对视一眼后,说道:
“多谢齐护卫一番好意,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事不宜迟,还需速速动身。”
齐顾勋万万没想到,两人答应的如此轻易,又是一懵,才有些慌乱的引着两人朝院内走去。
宋寒坐在马车内,心烦意乱,眼瞧着自己费尽心血,耗时数月所布之局,竟被轻易扰乱,无疾而终,让他愤恨异常,恨不得亲手撕了那血衣屠夫,屠灭那“杀生楼”。
酒劲尚存,头疼欲裂,正想借着酒劲破口大骂一番,只见车门一开,一条白影闪进车厢,宋寒瞧着眼前之人,满脸不可思议,奋力用双手揉搓眼睛,又晃了晃脑袋,生怕是酒劲之下眼花所致,稍稍平复,深呼一口,再次定睛望去,果不其然,正是他朝思慕盼的仙女——沐夕冉!
还未等他开口,只听车外齐顾勋一声令下,马车陡然加速,沐夕冉将一上车,立足未稳,一个趔砺,朝宋寒怀内跌去。
“公子,只能帮你到此了!”齐顾勋率着马鞭,默默念道。
宋寒见状,满脸迷醉模样,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开双臂,向她迎去。
岂料!一只手臂从她身后拦腰将其抱起,止住来势。
宋寒一时心中犹如百兽齐奔,万马奔腾,又如火山喷发,熔岩爆裂。若不是沐夕冉就在眼前,他恨不得张口将那手咬断,一口一口吞噬殆尽……
沐夕冉一丝惊慌未染,回首便是一个甜到发腻的微笑,宋寒这才向后看去,赫然发现是那柳无痕。
两人稳住身形,将一坐定,瞧那宋寒咬牙切齿、眉头抖动模样,很是不解,柳无痕自是不能体会他此间心情如何,沉默片刻,见他仍是此番模样,眉头微皱,思虑再三,终忍不住开口问道:
“瞧你这般模样,可是吃了何不净之物?”
沐夕冉一听,“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慌忙一手掩住口鼻,一手捂住肚子,强忍笑意。
这极北归来路上,沐夕冉不止一次诟病他的为人处世,他虽未放在心上,却搁不住被天天念叨,眼下,才终于当做尝试,厚着脸皮,客套一番。
虽不是成心,可在沐夕冉眼里,却比那故意调侃有趣得多。
宋寒自是不知这柳无痕是何用意,只见沐夕冉大笑不止,脸上一阵滚烫,此番,在意中人面前丢了颜面,恨不得跳下车去。
柳无痕既不憨直,也不愚笨,只是疏于交际,不善言辞,话一出口,便心知不妥,瞧着宋寒满脸通红模样,便联想起自己……心中虽有不忍,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