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定,只是偶有小规模骚乱,撑到明年春耕,就会好很多吧。”
历史就像是被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世人从史书上读过,便只看到了汉灵帝的贪婪无度,昏聩平庸,却看不到天下的税收已经极少。只看到了他卖官鬻爵,横征暴敛,却看不到他在黄巾之乱时怎么把钱全部拿出来,看不到他在如何勉强维持着破烂的江山。
汉灵帝也喜欢享受,也喜欢过奢华的生活。
所以他在以往有钱的时候,就会修西园,修宫殿,大兴土木,开宫中市场,敛天下奇珍异宝,收无数宫女嫔妃,花钱如流水。
但连年灾难,加上兵荒马乱,洛阳在短短一年之内,从司隶周边的雍州豫州冀州等地,就陆陆续续聚集了百万灾民,有些是因为家乡受了天灾,有些是因为黄巾之乱的人祸,洛阳的人口相比于前几年,多了足足一倍。
这些人就像是无家可归的婴儿一样嗷嗷待哺,每天都要吃无数的粮食。汉灵帝太清楚,若是不满足他们,只需要有心人的一次煽动,就有可能酿造出一次比黄巾之乱还要大的灾祸。
作为大汉王朝的政治中心,洛阳不能乱,也不可以乱。汉灵帝即便是再昏庸无能,也知道必须要赈济灾民。
所以他只能牵头大量购置粮食,每日开粥厂救济。
可打仗和救灾就像是两个无底洞,历年积累的财富全砸在里面,现在西园已经入不敷出,汉灵帝到了无比缺钱的时候。
但正因为此,他才更清楚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再动豪强官僚集团的利益,不然的话,民乱和地方豪强乱一起,王朝离覆灭也不远了。
陈暮在一旁静静地观看汉灵帝的反应。
发现汉灵帝居然清楚这个计策的后果之后,心中也是感叹。
果然,汉朝的皇帝只有昏,而没有一个庸的。
汉灵帝在史书上评价如此低,那是因为写史书的人不是他。
如果汉灵帝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却忽略做这件事情的后果,那少不得要被陈暮看轻许多。
但没想到他的政治头脑居然如此清醒,知道得罪官僚世家集团会有多严重。
事实上这个后果在400多年后的隋朝就体现得淋漓尽致。
隋炀帝本来有望成为千古一帝,可惜他在与世家的争夺中失败了,最后让李世民摘了桃子。
听到这里,陈暮也知道是该他站出来的时候,坐在座位上拱手弯腰说道:“陛下。”
汉灵帝知道他要发言,点点头:“嗯,你说,朕听着。”
能想到这个国策已经很了不起,足够汉灵帝给予陈暮一些说话的权力和尊重。
“世家豪强者,国之蛀虫也,这些人贪污了国家的税收,自己一边拿着高官厚禄,一边搜刮民脂民膏,最终的结果只会让国家越来越穷,百姓也越来越穷。”
陈暮认真分析,陈述利弊:“国家虽然已经努力在赡养百姓,但杯水车薪,无济于事。洛阳每日都有无数人饥寒交迫而死,再这样下去,洛阳将尸骨遍地,饿殍满山。可天下人不会想到国家的难处,而只会觉得是国家不管他们。到时候恶名就由国家背,清名就全归了他们,青史几笔,真假谁知。”
东汉到晋朝,国家就是对皇帝的称呼,就好像唐朝称呼皇帝为圣人,宋朝称呼皇帝为官家是一个道理。
汉灵帝不悦道:“刚才朕说的你还不明白吗?”
“国家是担心那些豪强作乱?”
陈暮笑着说道:“这个问题要想解决很容易。”
“哦?”
汉灵帝顿时来了兴趣,问道:“计将安出?”
陈暮回答道:“国家可以下令,益州、荆州、扬州三地灾情不算严重的地方,每州所有田亩上税百钱,以用来救济洛阳、冀州、豫州等受灾严重的区域。”
“这是何解?”
汉灵帝不明白。
“此乃分化之计也,如果一次性让全天下的田地交税,则全天下的豪强就会反弹,如此大汉江山危矣。若只让益州荆州扬州三地出钱,则其它州不仅不会作乱,反而拍手称快,特别是洛阳冀州豫州等地灾民,必然蒙恩被德,对国家感激涕零,如此除了三地豪强以外,全天下都会称赞天子仁义。”
“等到明年,冀州豫州徐州等地情况好转,国家再让这三地交税,说是要帮助凉州幽州并州交州抵御胡人蛮人。那么凉州幽州并州交州四地的人和益州荆州扬州三地的人都不会闹腾什么,因为一方是得了好处,另外一方则会幸灾乐祸于他们也倒霉了。”
“到最后国家再让凉州幽州并州交州四地再交税,也就没有什么阻力可言了。”
陈暮说到最后,脸上的笑容已经抑制不住。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别人倒霉,而自己没有倒霉更高兴的事情?
正如那位德国牧师马丁.尼莫拉的那句名言一样,起初汉灵帝让益荆扬三州的人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