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你怎么把这个秘密告诉冯家的呢,咱们为了瞒她,连瞧大夫都是偷偷的去。冯家两口子还没有怀疑呢,你怎么自己先说了?”
与心不在焉的倩娘分手后,赵嬷嬷搀着王绮芳,带着几分责备的口吻说道。
“呵呵,嬷嬷,冯管事已经进了京,很快就能知道我怀孕的事,”王绮芳和赵嬷嬷来到自己的小院门前,抬脚进门的时候,她还刻意的回头看了看,果然,在小院前方拐角的地方,站着一抹水蓝色的人影。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被她的这个消息吓到的倩娘。
“话是这么说,可咱们现在还住在庄子里呀,万一这个冯家的和京里的狐狸精串通一气,趁机加害你,咱们防不胜防呀!”
赵嬷嬷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嘴角也抿成一条直线,两个人进了院子后,立刻吩咐小丫头紫株把院门关好。
“放心吧,嬷嬷,我相信冯家的不是傻子,”回到屋里,王绮芳把锥帽摘下来递给赵嬷嬷,自己则踢掉鞋子上了炕,拉过亲手缝制的玫瑰花样式靠枕塞在背后,手肘随意的撑在引枕上,双目微合,慵懒的沐浴在明媚的阳光里,继续和赵嬷嬷聊天:“嬷嬷,你想呀,如果我在农庄出了事,不管是谁指使的,冯家两口子铁定是脱不了干系。哼,到那时,为了给王家、给李家一个交代,冯氏夫妻都是最佳替罪羔羊。呵呵,以冯管事油滑的个性,他会傻傻去当炮灰?”
“恩,按道理是没错。可——”
赵嬷嬷接过紫株捧上来的温茶水,随意的摆摆手把紫株打发下去,自己则一蹁腿也上了炕,老太太胖乎乎的脸上仍是满脸的不解。不是她赵嬷嬷想得多,只是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告诉冯氏七娘怀孕的事呀,明明都顺利的隐瞒过去了,何苦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自爆秘密呢?能少一事不是更好吗?
“嬷嬷,冯铁柱不是一直当老好人,谁都不得罪吗?”王绮芳见老太太仍是有些不悦,便笑着对她解释道,“我就让他吃个哑巴亏,没得选择的来到咱们这一边?”
“?”
赵嬷嬷睁大眼睛,满脸写满了问号。
“呵呵,嬷嬷,道理很简单。我请冯管事回府送信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他我怀孕的事,冯管事自然也不知道紫苑见了太太、二少爷会说什么。”王绮芳捧着茶盅,眼神却飘向不知名的角落,“可府里的人便不会这么想了,嬷嬷试着想一想,如果苏氏知道我怀了孕,又偏偏是冯管事亲自‘送’的信儿,你说她会怎么想?”
“噫?”赵嬷嬷似乎回过味儿来,她眨了眨眼睛,胖呼呼的手指轻轻点了点窗外,“所以,你又特意告诉了冯家的一遍,这要是哪天有人问起,咱们也没有撒谎,对不对?”
王绮芳轻啜了口茶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的点点头。
“恩,这倒也是个好办法,只是,万一冯家的偷偷派人去追冯铁柱,拦他回来咋办?”
说到底,赵嬷嬷还是对冯铁柱两口子不放心。
“不会,”王绮芳放下茶杯,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语气中透着一股莫名的确定,“冯大嫂不是个坏人,更不是个笨人,孰重孰轻她还是分得清!”
开玩笑,她王绮芳再怎么说也是赵家明媒正娶的正室,如今又有了身孕,极有可能产下嫡子。而府里的苏氏以及那些小妾、通房呢,就算被赵二少宠上天去,也改变不了她们的根本身份。所以,只要有点脑子,冯管事夫妻也不敢冒着得罪她王绮芳的危险,转而去勾搭苏氏。
再说了,三舅那里知道消息后,估计也会有所行动,相信受到斥责的赵二少以及某小妾,心里早就把冯管事归到王绮芳这一边来——不管冯铁柱有没有投奔王绮芳,单单他把王绮芳的消息泄露给海城李家,这一点就不能饶恕!
而且,王绮芳亲口把这个消息告诉倩娘,还有一种试探的意味,因为比起赵家的那些烂事儿,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这件事,倩娘是关键。
当然,这些还需要等陈冬生从海城回来,看看三舅那边是什么态度再做具体的计划。唔~~,这个陈二狗去了有十来天了吧,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七娘,你这话都没有错,但我觉得还是稳妥些比较好,”比起王绮芳的多方算计,赵嬷嬷的目的很纯粹,那就是保护王绮芳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赵嬷嬷咬着唇瓣思索了半天,还是坚持道,“清泉村的庄子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咱们、咱们还是早些搬过去吧!”
“厄?搬家?”王绮芳专注的想着如何跟倩娘谈,耳边突然传来赵嬷嬷的话,她拉回飘远的思绪,迎上老太太执着的眸子,缓缓的点头,“好,全听嬷嬷的!”
搬家、搬家,其实王绮芳还真没有什么要搬的东西。想当初她被两个婆子丢到农庄时,身上只有两个装满旧衣服的包袱,连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后来,赵嬷嬷来了以后,带了一部分行李和收拾。但细算起来,东西并不多,打包一番后,也不过三四个大包袱。
至于家具什么的,都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