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在场的婆子们终于明白了王绮芳的意思——二少奶奶这是要秋后算账呀。
“怎么?本少奶奶的话,你们听不懂吗?”王绮芳见众人面面相觑的模样,冷冷一笑,手里的卖身契抖得“哗哗”直响,听得众婆子脸色愈加难看起来。
“三嫂子,咱们怎么办呀?”
王仁家的缩在王信家的身后,悄声问道。
“对呀,对呀,而二少奶奶这是找到靠山了,要给咱们算总账呢!”
一直没有吭声的王忠媳妇儿,也捅了捅王信家的后背,小声嘀咕着。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王信家的低着头,掩住有些扭曲的五官。她仿佛没有听到身后众人的轻声议论,双手紧紧的抠着砖缝儿,两个眼睛嘀哩咕噜的转个不停。
“恩?怎么都不说话呀,我这个二少奶奶的话不好使吗?”
王绮芳“啪”的一声把卖身契拍在桌子上,厉声喝问道。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几个婆子连忙垂首屏息,老老实实的站一旁。
“回二少奶奶,奴婢不敢!”沉默了好一会儿,王信家的率先开口,她先给王绮芳磕了一个头,然后恭恭敬敬的说,“二少奶奶的差遣,奴婢们自当遵命。只是,三天的时间太过仓促了。不是奴婢推脱,而是要给人家租铺子的客商留搬家的时间……如果强行收回的话,对二少奶奶和二少爷的名声也由碍!”
“哦?这话倒也有理,”王绮芳语气缓和下来,她眉梢微挑,问道:“那依你之见,几天能把差事办好?!”
“这个嘛,通知客商另找铺子,搬家,打扫空房和整理库房——”王信家的半眯着眼,拇指和几个手指逐个揉搓了一遍,一副仔细计算时间的模样。片刻之后,她沉声道:“唔,回二少奶奶,依奴婢之见,这些事情办完,最快也要半个月的时间。您看?”
“半个月?”王绮芳眼中一抹异彩,“好吧,那就按你说的办。”
说道这里,她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吩咐道:“听到了么?本少奶奶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为了能让你们办好差事,我也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今天是十月十七日,半个月后,也便是十一月初二,好吧,咱们就订到那一日,如果谁还完不成我的差事,那就不要怪本少奶奶不留情面了!”
“奴婢遵命!”
王信家的暗自擦了擦鬓角的冷汗,双手叠在前额,深深的磕了下去。
“奴、奴婢们遵命!”
众婆子虽然不知道王信家的是什么意思,但见她第一个回应,也纷纷跪地磕头领差事——嘁,在她们这起人里,抡贪墨的银子,王信两口子绝对是头一份儿,少奶奶整治也会先拿他们夫妻开刀。人家王信家的都不怕,她们这些小鱼小虾怕啥?!
“少奶奶,不能让她们走呀?”
紫鹃见众人从赵嬷嬷手里领了当票和租铺子的契约,连忙跑到王绮芳的身侧,小声的劝道。
“哦,为什么?”
在王绮芳残存的记忆里,对于紫鹃的记录并不多。
所以,对于赵嬷嬷关于紫鹃“忠心”的评价,她并不能十分确定。
说实话,王绮芳现在最缺的便是忠心的人,尤其是回到赵府后,她见了这些王绮芳名义上的陪房后,对忠仆的渴望愈加强烈。
如果,紫鹃真如赵嬷嬷所描述的那般,是个忠实可靠的人,那王绮芳还真想把她纳到麾下。
有了这种想法,王绮芳便有意识的试探了一番。
“少奶奶,如果三天的话,或许您还能收回一些铺子及首饰,”紫鹃见王信家的已经那了契约准备要走,心里更急,顾不得详细解说,直接把她预测的结果说出来:“但是眼下您给了她们十五天的时间,您将一分钱、一个铺子都收不回来!”
“这是为何?”
王绮芳已经明白紫鹃的意思,不过,她试探紫鹃忠诚度的同时,还想考察下这个丫头的才智。毕竟,得力的下属,单有忠心还不够。她要的是帮手,不是应声的哈巴狗。
“哎呀,我的七娘呀,您就不怕他们狗急跳墙?”眼瞅着几个最为贪腐的婆子走出屋门,紫鹃情急之下,直呼起王绮芳的闺名来,“您、您先别问我为什么,先把她们拦回来是正事儿。等把她们拿下后,紫鹃再细细给您说!”
“呵呵,”王绮芳抬眼看了下紫鹃焦急的模样,心里大定,她笑着摆摆手,示意她别急。
一刻钟后,王绮芳从王家带来的四个陪房媳妇儿,四个管事婆子和几个老嬷嬷纷纷领了当票和契约出去,屋子里只剩下王绮芳母女、赵嬷嬷和紫鹃四个人。
“唉~~这次又让她们得逞了!”
见大势已去,紫鹃满脸的沮丧。她失望的看了一眼王绮芳,幽幽的喟叹道。
前些日子,紫鹃听人说她家七娘找了海城大舅爷当靠山,着实让赵家丢了一回人。当时她听了信儿,还以为七娘转了性子,终于振作起来。
如今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