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她?”赵延娘细长的双眼扫了一记王绮芳,不以为然冷哼了两声,“哼,大嫂可真是说笑了,人家是谁,我又是谁,哪敢教人家?”
“大姑太太说这话,七娘真是惶恐,不知七娘哪里做得不对,惹您老如此生气?”王绮芳知道赵延娘和苏氏是一伙儿的,之前她就不止一次的帮着苏氏压制自己。
虽然不知道赵延娘为何如此讨厌她,但自己怎么说也是刚接手赵家的家务,什么还没有动手呢,赵延娘就当着众人的面劈头盖脸的给她个没脸——如果这次赵延娘的挑衅,她不能妥善处理,日后赵家的那些刁奴们也绝不好收服。
想到这里,王绮芳脸上满是真挚,无比认真的说道:“大姑太太尽管放心,如果真是七娘的错,七娘一定改。否则,别说太太饶不过我,就是我自己也没有脸面教养儿女呢!”
“恩?”赵延娘楞了下,她这是王绮芳回到赵府后,第一次见到这位懦弱的侄媳妇儿。所以,面对王绮芳和过去截然不同的反应,她有些始料不及。
咦?难道传闻是真的?二郎的娘子真的变了性子?那么说,狠心将自己的陪房发配天山也是真的?
嘶,赵延娘想到那几个素日万分嚣张的王家下人,却被眼前这个低眉顺眼的小媳妇,一句话发配到了西北战场送死,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转了性子又如何?她赵延娘可是赵永年嫡嫡亲的大妹子,亦是赵天青的亲姑姑,她王绮芳还敢忤逆她这个长辈不成。
或许是心里有了底气,赵延娘经过短暂的呆愣后,随即嘴角不屑的撇了撇,淡淡的说:“而二少奶奶言重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现在是你管家的,那我只想问问你,上个月的份例什么给?”
正在这时,赵永年和二弟赵永松一起来到饭厅,人还没有走进房间,赵延娘眼尖的瞧见哥哥的衣角,故意用委屈的语气说,“二少奶奶,我知道我一个出嫁的姑太太赖在娘家白吃白喝,还月月干领月钱,让你不舒服……可,可我也只有大哥一个亲人了,夫家容不下我,你让我一个弱质女流去哪里?”
赵永年听到向来要强的妹妹居然用如此委曲求全的声音和儿媳妇说话,当下对王绮芳很是不满——难道妹妹向他哭诉的都是真的,赵家有人容不下自己的亲妹子,连起码的月钱都克扣?
“……一个月十两银子,对于你二少奶奶来说,不过是一盒上好的胭脂,但对我来说那可是一个月的嚼用……二少奶奶,您看您抬抬手,先把这几个月的月钱给我,也让我吃口饱饭?!”
赵延娘当然没有忽视哥哥眼中的疼惜,她心中一暖,继续胡咧咧道。
“……”王绮芳真是无语,她说什么啦,她一句话还没有说呢,就招来这么一车又一车的抱怨。
赵延娘这话要是让不知道内情的人听了,还真会误以为她王绮芳虐待寄居娘家的可怜失婚姑太太呢。
冤枉,栽赃,以及红果果的诬陷!
赵延娘的话音刚落,王绮芳觉察到四周的气氛有些怪异,突然间她感觉到后背火辣辣的,似乎正在被人死死的盯视着。
等等……交账,饭厅,赵延娘……王绮芳把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拉到一起想了想,蓦地,她明白了赵太太和赵延娘的意思。
哼,想算计我是吧?
王绮芳意识到被赵太太设计了,眉心微蹙,脑子里也飞速的想着如何妥善处理眼前的状况——唔,直接反驳不成,就算是她真的有理,也会给赵永年一个目无尊长的印象;不反驳,开玩笑,如果什么都不解释,那不就默认了赵延娘对她的指控?
“咳!”
一声若隐若无的轻咳声,在房间里响起。听声音,好像是赵家的当家老爷赵永年!
王绮芳感觉到身后炽烈的目光,越来越强烈,心里更是急着想办法。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她略微提高了声音,说道:
“还有此事?大姑太太,您放心,虽然七娘今天刚刚接手了赵家的内务,但是之前的事,七娘也会妥善处理的!”
说着,王绮芳转过头,装作给赵嬷嬷吩咐事儿。眼角却禁不住瞄向身后的房门,恩恩,黑色的靴子,应该是男人的脚。赵天青出去监督收棉花了,赵家有资格来饭厅吃饭的也就剩下那么几个人——赵永年兄弟两个!
“嗐,我当时什么呢,瞧你急赤白脸的样子,”赵太太见赵延娘似乎听到了王绮芳的那个‘今天’,担心她们再牵扯下去,会把真相说出来,坏了自己的计划,忙出声打岔道,“大姑太太,缺银子花用的话,待会儿吃完饭就去大嫂那里取……真是的,咱们堂堂赵家,还能短了你的花销不成?”
劝完赵延娘,赵太太又转过头,对王绮芳说道:“七娘呀,家里的人多事杂,尤其是银子上的事,切记不可马虎呀!”
说着,也不能王绮芳再做解释,便拉着赵延娘入了座,开始吃早饭。
“七娘?”
赵嬷嬷也看出事情的不对劲,连忙凑到王绮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