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靖南王妃四十岁寿辰的时候,便是请的这个戏班呢!”
苏姨娘见赵太太对此并不感兴趣,忙加了一句。
在赵家,谁都知道赵太太和靖南王妃不对付,但凡是靖南王妃有的东西,赵太太想尽办法也会弄来,断不会在她面前短了气势。
果然,赵太太挑了挑眉梢,问道:“都是些什么戏呀,上个月万岁爷发过谕旨,说是国道艰难,不许唱那些靡靡之音。”
“哎呀,太太您放心,那个梅花戏班最是正经不过,人家班主可是皇家梨园出来的,岂是那些邪门歪道的杂班子所能比的?再说了,靖南王是什么人,最是守规矩的,先帝晚年官场这么动荡,人家却没有受到任何损失,可想而知,这位靖南王最是谨慎不过。”
是呀,是没受任何损失,只是逼死了原配妻子,。
大少奶奶垂下的双眸里闪过一抹嘲讽,嘴角也可疑的上扬着——哼,看来这位苏姨娘是要给王绮芳找点不自在呀,别人不知道梅花戏班,她苏姨娘还能不知道。明明晓得紫鹃的男人是班主,却偏偏摆出一副道听途说的模样,呵呵,二房里的热闹真是越来越多咯!
“这个……”
很明显,赵太太有些心动了,目光瞟向身侧的王绮芳。
“呵呵,太太过寿,是该好好热闹热闹,”王绮芳接收到赵太太询问的目光,压下心底的怒火,浅笑道,“只是,请梅花戏班不太妥当……太太还不知道吧,这梅花戏班的班主是紫鹃的夫君,是苏姨娘亲自做的媒,而紫鹃呢,又是我身边的管事妈妈,我刚接手了家里的内务,头一件事就让自己的人沾便宜……这不好。”
“有什么不好呀?”王绮芳的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声尖酸的女音,赵延娘带着俩个小丫头,抱着个盒子从外面走进来,脚刚踏进屋门,便听到王绮芳的话,她语气不善的质问道:“怎么,我嫂子过大寿,你这个做儿媳的不想着怎么好好操办操办,如今别人替你提了建议,你不立马答应下来,还推三阻四的做什么?难不成,你不想让太太过个热闹的寿辰?”
王绮芳听了这话,不用抬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她暗自皱了皱眉,随即抬起头,规规矩矩的给赵延娘屈膝行了福礼,“七娘见过大姑太太!”
一旁看戏的大少奶奶见状,也连忙转正身形,给赵延娘见礼。
“哼!不敢!”
赵延娘阴着脸,冷哼一声,径直从王绮芳身边走过,来到赵太太近前,象征性的侧了侧身子,权当给嫂子行礼,接着也不等赵太太开口,便一屁股坐在赵太太旁边的椅子上,“哎呀,大嫂,这月钱到底什么时候发?真是的,不就是几两银子么,怎么还这么费事?想当初人家苏姨娘当家的时候,也没有这么费劲。”
“二少奶奶?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早就对过帐了吗,怎么还没有理清吗?”
赵太太对赵延娘的没规矩也习以为常,不去看身边那张刻薄的脸,直接向王绮芳发问。
“回太太,昨儿瑞香一共拿来三十二本账册,其中库房的十二本已经对完了,只剩下内账房的二十本还没有对。”王绮芳见太太发了火,也并不着急,她不紧不慢的说,“至于大姑太太的月钱……”她转过头问赵嬷嬷,“嬷嬷,我不是让你从我的私房里扣出三十两银子给大姑太太送去吗,怎么,你没去送?”
“哎呀,老奴去了,可、可……”
赵嬷嬷上前两步回话,说着说着,便用无比委屈的目光瞥着端坐一旁的赵延娘。
“哼,我只要我应得的那份,谁要你可怜?”
赵延娘不客气的打断赵嬷嬷的话,阴阳怪气的说道。
“好啦,也不是什么大事,何苦大早晨的犯口舌?”赵太太一听这话,便知道这位古怪的大姑子又借故找茬儿了,不耐烦的摆摆手,对王绮芳吩咐道:“七娘,我知道你刚回来,手上的事情多,但事有轻重缓急,比起交接家务和对账,其他的事可以先放放……恩,既然你忙不开,那整修玫瑰苑的事,就交给下头的人吧。正巧咱们内院的二管事,前几个月刚刚帮我整修了城郊的庄子,手下还有不少熟练的泥瓦匠,干脆就把玫瑰苑的差事交代给他吧。”
顺理成章且不露痕迹,赵太太三言两语便把事情扭到自己预期的目标。
王绮芳心里佩服不已,脸上堆满了感激的笑,“哎,谢谢太太体恤。您放心,七娘一定不负您的重托,把家管理的妥妥当当。”
“妥当?哼,连个生辰宴都办不好,还敢说大话!”
赵延娘显然没有忘了刚才争执的焦点,见王绮芳和赵太太这里说的有商有量、气氛融洽,便很不给面子的泼了一盆凉水。
“行啦,也别争啦,不就是一个戏班子吗,既然苏姨娘推荐了梅花戏班,那想必对这个班子比较了解,就定这个戏班。七娘,你也不用太过谨慎,不过是个玩意儿嘛,谈不上什么避嫌,你把酒席和宴请的事操办好,也就是了!”
赵太太实在不想让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