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不答应?”
赵天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质问的话脱口而出。
想她王绮芳犯了这么大的错,他都大度的原谅了,如今只提了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王绮芳居然连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她、她有没有一点身为赵家人的自觉,还是另有想法?
“是,妾身不能答应!”
王绮芳语气轻柔,但态度依然坚定。
“你、你难不成还在记恨当初的事?还是觉得太太用票据抵账,让你白白贴补了自己的私房银子?”赵天青有些气急败坏,说出的话也不太怎么好听,“七娘,你不要忘了,你的儿子女儿统统都姓赵,都要靠赵家来庇护!”
“妾身当然明白,”王绮芳咬了咬唇瓣,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她伸手拦住几乎要暴走的赵天青,将他推坐回炕上,自己则蹲在他脚边,犹犹豫豫的说:“妾身之所以不答应,恰恰是为了咱们的孩子!”
“恩?什么意思?”
赵天青听出王绮芳的话中有话,强忍着心头的怒火,生硬的问道。
“二少爷,妾身先问您一个问题,您说现在赵家是老爷的赵家,还是您的赵家?”
王绮芳双手扶在赵天青的膝上,压低声音问道。
“什么意思?当然是老爷的赵家,不过,我是嫡子,日后赵家的产业也自当传给我——”赵天青理所应当的应道,只是当他说到一半的时候,正巧迎向王绮芳的双眸,想到太太之前做的事,后面的话底气越来越弱。
“二少爷,您说错了,”王绮芳摇摇头,手指轻轻在他膝盖上画着,“赵家是老爷和太太的赵家,也是大少爷、二少爷和三少爷的赵家,却不是我新哥儿的赵家!”
意思很明白,王绮芳不相信赵天青最后能得到赵家的大多数产业。
即使得到了,赵天青也不会只有新哥儿一个儿子,到那时,赵家的产业还指不定分成多少份儿呢。
“你~~”
赵天青当然听出了王绮芳的意思,虽然对她的自私很不满,却也不能指责什么,毕竟,作为一个母亲,肯定首先考虑的是自己儿女的利益。
“二少爷,说句诛心的话,今日我把三锭纺车交给您,待他日新哥儿长大后,可以继承家业的时候,能分到他手中的估计连个车轱辘都不剩了。”王绮芳无奈的笑了笑,用下巴指了指小几上的那堆票据和账册,“若不是发现了这些东西,我还想不到这些呢。没错,二少爷的确是赵家的嫡子,却不是唯一的儿子,也不是唯一的嫡子,且不说上面还有一个居心叵测的兄长,单单后面那个倍受太太宠爱的三少爷,赵家的产业最后也不会悉数落到您的手里。”
“我知道,我说这话,二少爷肯定不高兴。但您也要替我想想呀,太太是做母亲的人,我也是个母亲。可太太膝下有两个嫡亲的儿子,我身边却只有小新哥一个独子……当初我生新哥儿兄妹的时候难产,伤了身子,大夫说、说我以后很难再受孕……”
说到这里,王绮芳的眼泪流了出来,点点滴滴洒落在赵天青的膝盖上。
感觉到丝丝凉意,赵天青也幽幽的叹了口气。王绮芳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旦提起来,他很是愧疚。想当初七娘生产的时候,他这个做丈夫的却不在身边,倘若是忙家国大事也就罢了,却偏偏被人抓到陪着小妾去养胎——幸好李家和王家的人没有追究,否则一个宠妾灭妻的帽子砸下来,他又要去跪祠堂了。
“二少爷,七娘不是不想让赵家繁盛,但也不能做替他人做嫁衣的蠢事,”王绮芳见赵天青板着的面孔有了些许的松动,便继续加油添火,“其实,如果赵家现在是二少爷您当家作主的话,别说是三锭纺车,就是将我在青州种植园的股份都割让出来,我也没有二话,毕竟咱们是夫妻,我的也就是二少爷的。可偏偏……”
“二少爷,七娘是个女人,见识浅薄。但我还是觉得,与其白白替他人做嫁衣,不如用心经营自己的产业,”王绮芳顿了顿,抬眼看了看赵天青的反应,见他似乎也在考虑什么,便故作惊喜的说:“昨儿我去货栈的时候,看到咱们铺子的规模和货运的情况,还真有了些想法呢!”
“哦,什么想法?”
赵天青对王绮芳的话不置可否,脸上也没有丝毫的表露,语气轻淡的问道。
“是这样,我看咱们的货栈主要是帮在京城做生意的人,短期、短途运送货物,并提供临时的仓储业务,并开拓了京畿附近数百个村镇的货运线路。除了水运未曾涉及外,但凡是进京的陆路货运,咱们的货栈占了近七成,手下的马队也有七八个之多,马匹和伙计更是数以百计……”
王绮芳掰着手指头,将昨天在货栈了解到的情况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见赵天青点头后,继续说道:“虽然咱们占了七成的业务,但受客商淡旺季的影响,咱们货栈的生意也有忙有闲,就拿夏天的那几个月来说吧,春天的旺季过去了,很多东西又受天气的影响放不住,致使很多客商减少了货运的次数,货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