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乙兄,乙兄,你这是干什么呀?”
茶客甲还没有反应过来,疑惑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哎呀,甲兄,你怎么还没有想明白呀,神仙打架,管咱们这些凡人什么事?闲着无事,多逛逛东西两市,不必什么都强?何苦搬弄这些是非,倘或哪天一个不妥当,让人家知道了,还不枉受池鱼之殃?”
想必两个人正在门口拉扯,茶客乙劝解的话语一字不落的飘进茶楼。
“天,我、我怎么没有想到?哎呀呀,乙兄,多亏你提醒了,没错没错,咱就一小商人,有时间还不如去逛逛南市,考察考察票据市场咧。走走,今天多亏兄弟提醒,老弟我才没有酿成大祸,咱们换个酒馆喝两杯!”
茶客甲啪的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的喊道,紧接着两个人仿佛忘掉了方才在茶馆里笑谈的八卦,两个有说有笑的声音渐渐远去。
茶楼里,剩下的茶客们面面相觑,原本菜市场一般热闹的场景,顿时变得静悄悄。
“呵呵,丙兄,听说你们刘记今年也发行票据啦,不知道销量如何呀,走走,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谈谈去?”
“哎哟,丁兄,你若不说,我还险些忘了呢,前儿南市的老徐给我说,这两天就安排我的票据上市,让我好生安排安排,今儿哥哥就先走一步,等哪日刘记票据正式发行后,哥哥定派人去请弟弟哈!”
“……对对,我还要去东市看看铺子!”
“……可不,这两天天儿开始渐暖,我也该去南边儿进货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悠闲的茶客们仿佛都想起了自己还有‘天大’的要事去办,个个忙不迭的起身拱手告辞,神情虽然都极力保持平静,但踉跄的步履还是泄露了他们此刻的心情。
奶奶的,还是老乙兄说得对呀,人家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凡人凑什么热闹?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听完茶客甲和茶客乙断断续续的谈论后,便明白了这所谓的‘换子’戏码究竟是怎么回事。
嘁,摆明了是几大家族的较量,孰是孰非还真不好判断,岂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妄议的?
别热闹没看成,反招来什么祸事。
大家都是在界面上混的,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滴。
想到这一层,众人纷纷热热闹闹的彼此说着告辞的话,不一会儿的功夫,偌大的茶楼里空无一人。
当然,想刚才的戏码同时在京城各大有名的茶楼、饭馆上演。
第二天,喜欢探问八卦的普通市民,突然发现,昨儿还谈论得正热闹的赵二奶奶给赵二少爷戴绿帽子的故事,仿佛是被人遗忘了一般,除了极个别的人还在笑谈外,绝大数的人对此都噤若寒蝉。
取而代之的,则是牡丹戏楼的幕后东家。很多京城的戏迷都隐约的知道牡丹戏楼背景很深,否则有哪个狂妄的敢叫自己的戏班为‘牡丹’?
只是,众人还是没有想到,曾经名震一时,这几天又借着某件传闻再次红火的牡丹戏楼竟是当朝国舅郑国舅的生意。
这下子可让太子一系的人抓到了把柄,要知道,太祖有遗训,皇亲国戚不得与民争利,更不得私下经商。
虽然这两条几乎哪个皇亲国戚都占全了,但你别被人揪住小辫子呀,如果被御史们闻到一点风声,那就不啻于捅了马蜂窝,即使没有什么大问题,也会招来不少小麻烦。
更何况是如今风头正盛的郑家?
又是小皇子封王,又是郑家出的公主招驸马,哪样不是轰轰烈烈?
说实话,太子一系的人早就看郑家不顺眼了,如今好容易抓住郑家的一点把柄,那还不好生利用利用?
再加上,新上任的礼部给事郎王锦瑜大张旗鼓的状告牡丹戏楼污蔑朝廷命妇,硬是把这件事和朝廷的颜面联系在一起。
在京的几位有分量的儒商也纷纷上表,指责牡丹戏楼侮辱天字号儒商,简直就是不把天底下的儒商放在眼里,太放肆了。
几大家族的命妇们也轮番上阵,纷纷斥责某些不良商人仗着后台硬,任意影射豪门的内院琐事,根本就是丧心病狂。
就连宫里早就不管外事的王老太妃,一听自己家族的姑娘无端被人泼了脏水,最后整个王氏家族的名声都受了影响,当下便病倒了。
今上去探病的时候,病榻上的老太妃哭着向今上告罪,说王家有负圣恩,对子孙疏于管教,使得她这个王家的女儿也没有脸面在后宫戴着,直说要搬到先帝的寝陵去向赎罪……
这还了得?
且不说王太妃曾经抚养过今上,就是单从身份上说,她是先帝的妃子,也就是今上的长辈,哪有让长辈迁去寝陵的道理。
就算今上不顾养育之恩肯这么做,一顶不孝的帽子砸下来,饶他是皇帝也要受天下臣民的唾弃。
为此,今上当场就发了火儿,命人叫来京兆府一通责骂,最后勒令他把牡丹戏楼影射豪门贵妇的事彻查清楚。
还有驻京的娘子军,听闻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