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两位公主离开,隆庆帝坐在御书房楞了会儿神,忽然想到爱妃和静薇那丫头还在大明宫,这才起身返回寝宫。
脸上依然是威严中带着几分柔和,目光也是深邃中透着几分儒雅,但看向郑氏姐妹的时候,隆庆帝的眉眼间多了几分凌厉和探究。
对于隆庆帝如此细微的变化,外人或许看不出什么,但对于整天朝夕相处的枕边人,郑贵妃第一时间便发现了皇上的异样。
噫?难道那两个贱人跟皇上说了什么?
怎么皇上的神色如此不对劲?
心中有了戒备,郑贵妃更是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无比谨慎的迎向隆庆帝。
“呜呜,万岁,求求您救救静薇的驸马吧!”
静薇公主毕竟与隆庆帝的接触比较少,根本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依然伏在地上哀声乞求道。
“唉,”隆庆帝扫了眼笑脸相迎的郑贵妃,又瞧了瞧哭得哽哽咽咽的静薇公主,眉头轻微的皱了皱,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他坐在主位上,手轻轻揽住郑贵妃,略带为难的说道,“静薇,不是朕不想救苏童,只是这国法森严,有些事朕也要考虑百姓的反应呀。”
不好,三公主和九公主果然提前告状了,而且给皇上看了有力的证据,否则,皇上的态度不可能变得如此之快。
郑贵妃不亏是皇上的枕边人,方才隆庆帝那一闪而逝的皱眉,还是被她敏锐的捕捉到了。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脑子里飞快的想着对策。
静薇公主听了皇上明显的托辞后,也楞了下,低着头不停揣测着隆庆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唉,幼娘,你就别为难万岁了,”沉思了片刻,郑贵妃决定以退为进,试探一下今上的意思,她先是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心疼,道,“万岁刚刚出关,肯定累了,不知有多少国家大事要打理,苏驸马的事还是不要劳烦陛下了。”
“娘娘——”
静薇公主不知道姐姐这话的意思,她倏地抬起头,露出满脸的泪水。
“幼娘,只要苏驸马行得正坐得端,还怕被人冤枉了去吗?恩?”
郑贵妃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隆庆帝的反应。
见他听到自己的话后,眉端微微挑了挑,便知道隆庆帝对自己和郑家还是关心的。
有了这种笃定,她继续说道,“唉,如果九公主实在不喜欢你,你就去公主府好好跟她道个歉,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大周的公主,论关系,也算是姐妹,哪有什么解不开的冤仇?”
“静薇、静薇遵命,”静薇公主接到姐姐的暗示,她重新将头埋在膝盖间,带着浓浓的鼻音,道,“我也没有别的祈求,只希望九姐姐能看在同是公主的份儿上,别让静薇刚成亲就当了寡妇。至于苏驸马,九姐姐说他有罪,他就有罪,静薇和驸马绝不敢有异议。”
静薇公主越说越委屈,说道最后,又呜咽的哭了起来。
这话得亏没让九公主听到,如果让她知道苏氏如此颠倒黑白,早就气得给她两巴掌了。
不过,这话听在隆庆帝耳朵里,却另有一种想法——唔,虽然郑氏需要敲打,但静薇公主说的也没错呀,不管怎么样,皇家的脸面不能丢。
你想想吧,静薇公主这里刚成亲不足一个月,驸马就被人告上公堂,极有可能有牢狱之灾,这、这像话吗?
或许苏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私行有亏,但好歹也要抱住皇家公主的脸面嘛。
而且,隆庆帝已经决定严惩百官纪实的相关人员,这已经是在打郑氏的脸面,便不好再在苏童这件案子上做得太绝。
毕竟,他要考虑整个朝堂的均衡。
一旦拼命打压了郑氏,太子那边就会不安分,朝堂上两势均衡的局面就有可能被打破,这是隆庆帝所不想看到的。
算了,为了大局,还是妥善处理比较好。
想到这里,隆庆帝轻咳了下,安抚道,“好啦,也别说的这么可怜了,小九不是不讲理的人,若苏驸马确是被冤枉的,朕去跟小九说,好不好?不过,如果有证据证明苏童确有不可饶恕的罪责,朕也保不了他,懂吗?”
“多谢万岁,静薇谢万岁隆恩。”
静薇公主到底还是聪明人,从隆庆帝的话语间听出了些许的端倪,她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知道皇上这是有意放他们夫妻一马,忙叩头谢恩道。
“行啦,你看看你,这么大人了,还累得贵妃娘娘替你操心,”说着,隆庆帝紧了紧郑贵妃的腰,爱惜的说道,“爱妃呀,朕闭关这些天,四郎可好?”
静薇公主见皇上有私密的话要和姐姐说,她这个外人也不好留在两人跟前碍眼,忙施礼告退。
皇上不是说了吗,如果有证据证明苏童确有不可饶恕的罪责,那他如何被定罪,皇上也不会插手。
可那些所谓的证据若没有了呢?
若秦氏撤了状子呢?
一想到这些,静薇公主脚下的速度更快,几乎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