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继良怎么都不明白,他平时跟胡四郎好得就和亲兄弟一般,前几天两个人还凑在一起喝酒玩小娘子呢,今天他怎么就翻了脸。
娘的,姐夫说的没错,这些穿黑皮的个个都是属狗脸的,说翻就翻呀。
不过,目前自己全部家当都被人家拿捏在手里,他这话也只敢在心里骂骂,脸色还是堆着谄媚的笑,讨好的问道,“四哥,这、这是咋了呀?您倒是给兄弟透个信儿呀。”
一边说着,一边给胡四塞了几张纸过去。
出乎乌继良意料的,胡四并没有收那几张银票,而是一把推了回来,冷冷的说道,“乌继良,你偷税漏税、制假贩假、投机倒把、扰乱市场……依照儒商会的会规,本队长有权查封你的店铺。”
“胡、胡队长?”
听完胡四义正言辞的控诉,乌继良脸色的笑容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他阴沉着肉滚滚的大饼脸,带着几分斥责的语气问道。
“你有权保持沉默,有权向齐地儒商会上诉,不过,这些证据已经被京城总会的纠察队带走了,你、你……”毕竟跟自己称兄道弟的相交了几年,看着乌继良铁青的脸色,胡四多少有些不忍,他悄悄的压低声音,提点道,“乌掌柜,不是兄弟我不念往日的情分,实在是你这个案子太大了,我、我也无能为力呀。你知道吗,要求查处乌记,是京里总会发出的命令,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得罪了赵家的人。”
话说到这里,胡四顿住了,他对乌继良说这些已经是全了两人素日的交情,再深下去的话,打死他也不能再说了。
开玩笑,乌继良顶多是他的狗肉朋友,两个人的交往本来就是相互利用,他们之间还没有那种为彼此赔上性命的深厚情谊。
“京城总会?赵家?”
乌继良听了这话,心里也是一沉。
虽然他平日横行乡里,但也就是在这个小县城里,出了县城,到了齐地,他连个屁都算不上。
更不要说在京城贵人的眼里,他更是啥都不是。
得罪了赵家?
老天爷,他哪有那胆子呀。
别说得罪了,平时受姐夫影响,他连做生意都不敢跟儒商做,更不用提儒商会会长赵家了。
等等,做生意?
乌继良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一把拉住转身要走的胡四,急切的问道,“四哥,四爷,你告诉我,赵家最近是不是做了粮食生意?”
胡四回过头,怜悯的看了乌继良一眼,轻轻点头,“据我在京里的眼线通告,赵二少爷最近大肆收购了一批粮食,可惜被人骗了,那粮食不但是陈粮、霉粮,里面又掺了三分之一的草屑和砂子……二少爷很是恼火,直说要好好整治整治这些粮商!”
“天哪!”
乌继良听完这话,耳边响起几声炸雷,两脚也被吓得直打哆嗦。
陈粮?掺了砂子的陈粮?
“呕~~”
想到自己将要面临的惨状,乌继良嗓子眼一发咸,一口血涌了上来,整个人也像面条一般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乌记出事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郑三阳那边。
只是,他现在自顾不暇,根本没有精力去管外人的破事。
“你不是说那些小崽子都被送走了吗,怎么现在又落到王七娘的手里?”
郑三阳一想到青州府衙见到的那两个兔崽子,心里杀了他们的心都有,好容易靠着素日跟青州府的关系从府衙里脱身出来,回到家里,就把负责此事的管家叫了来,厉声喝问道。
“老爷,小的确实把人送走了呀,”郑管家被老爷一通臭骂,委屈的不行,搭拉着脑袋,闷声说道,“那天,小的是亲眼看着他们上了南去的马车,小的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落到王七娘手里了呢。”
本来烧粮草这种事就够缺德了,他还要负责给老爷擦屁股,唉,当下人真是不容易呀。
“你、你个没用的东西,现在还在这里狡辩,怎么,老爷骂你还骂冤枉了你?”
听出管家话里的不满,郑三阳气得抬起脚踢了他两记。
“不行,今天有幸躲过一劫,但明天就不好说了。”
这回儿他送给青州府大笔的银子,对方又看在他儒商的身份上,勉强不把他收押。
但明天王七娘上了堂,在一品夫人的干预下,他郑三阳跟青州府的关系再铁,那个滑不溜丢的官老爷也不会向着他。
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坐以待毙。
“老爷,听说王七娘正在大肆招募佃农,还在大批的收购盖房子的材料,以及各种日用品,您看?”
管家被老爷踹了两脚,倒也不记恨,低头想了想,建议道。
“恩?”郑三阳闻言,忽的转过头,紧紧的盯着管家好一会儿,这才缓缓的点头,道,“是呀,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还得王绮芳发话,只要她能放过我一马,这件案子才有转机。”
想到做到,郑三阳在屋里转悠了两圈,把具体的细节考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