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乌大老板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在下规规矩矩的做生意,怎么就害你了?”
周管事一反往日的做派,几步踱到乌继良近前,扬声道,“为了帮你筹措粮食,俺们都得罪了海城李家,再也不能在商县待下去了。想俺们周家十几年的粮商,却因为帮你,上了你们乌郑两家的大船,你们输掉了赌‘买树梢’,连累的俺们也失去了粮商的资格。哼,明明是你害了俺们才是呢。”
店门口,很多过往的百姓见到乌继良有些落魄的来到换了东家的店铺,便想到他是来找人家新东家的晦气的,纷纷围上来看热闹。
当他们听到周管事的话,再回想到乌继良跟郑家往日的嚣张跋扈,下意识的便站到了周管事这一边——哼,就乌继良这个缺德没天良的奸商,向来都是强买强卖的主儿,被他坑的小商人多了去。
这一回,乌记被儒商会查封,可真是老天开了眼呀。
“你、你胡说!”
乌继良被周管事噎得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他捂着胸口呼哧呼哧喘了两口粗气,最后涨红着肥嘟嘟的大脸,气狠狠的说,“我问你,当日卖给我陈粮的可是你?恩?害我被儒商会查封、没收所有产业,是不是你的阴谋?”
“切,乌老板的话越来越没有道理,”周管事双手抱在胸前,斜睨了被他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乌继良,凉凉的说,“在整个县城,论起制假贩假的本事,谁能比得上您乌大老板?一斗粮食里能掺三升沙子,真黑呀。”
“可不是,他们乌记的粮食最贵,而且成色还最差,经常卖些掺了沙子、草屑的陈粮给咱们,简直就是黑了心肠的奸商!”
“对呀,这回胡队长英明,把乌记查封了,真是为咱们县城的老百姓做了件大好事呀!”
“就是就是,乌继良太不是个东西了,自己就是那最奸猾的人,却跑来人家新东家门前生事,简直就是太张狂了!”
“说的没错,哟,若是这么说了,这个什么‘周氏三棱布’的东家跟乌继良不是一条路的人呀,唔,咱们进去看看,看看他们的棉布好不好,若是好呀,咱们日后也买周氏的棉布。”
围观的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说道最后,话题居然转移到新开的这家店铺上。
其中,有些上了年纪的人看到这个招牌后,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偏偏又想不起来。
直到几年后,齐王造反被诛杀,大管家也被变卖为官奴,连带着郑家也失去了儒商资格,这时周家的大儿子出来接收了郑家的产业,看到曾经熟悉的面容,那些觉得‘周氏三棱布’熟悉的老年人,才猛然间想到,噫,这不就是二十年前风靡齐地的周家印花棉布的创始人周大老板吗?!
厄,不对,年龄不对,周老板若是活着都要六十多岁了,哪能如此年轻?
如此酷似的面容,那些见过周老板的老人们,便推测这个周大少爷跟当年的周老板是血亲。
想当初,一个三棱布,一个印花彩棉,硬是把周家从一个小布作坊变成了叱咤青州的大布商呢。
只可惜,周氏的突然崛起惹得许多儒商眼红了,尤其是郑氏,利用儒商的身份对周氏屡次陷害打压,最后更是逼得周老板亲手烧了自己的棉花种植园,用斧子劈烂了三锭纺车,自己也葬身火海。周老板的两子一女在大火后失去了踪影,自此周氏三棱布就此销声匿迹。
如今,再次看到周氏的牌子,以及周家的传人,众人才恍然大悟,哦,难怪人家周家的儿女们费尽心机也要买下乌继良的绸缎庄呢,原本这个铺子就是人家周家的,不过是二十年前被乌继良霸占了来,人家周家的后人这是来报仇来啦。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乌继良此刻也还没有想到这么多。
不过,周管事骗了自己这一点,他却非常明确。
用力咬了咬牙,他握起拳头朝周管事冲了去,嘴里不住的喊着,“小人,无耻的小人,你居然敢害我,我、我杀了你!”
说着,一个硕大的肉球朝周管事滚了过去,只可惜,肉球还没有接触到人家的脚边,便被人一把揪住了脖领子。
“乌继良,你闹够了没有?”
胡四郎阴沉着张脸,看到乌继良满脸肥肉乱颤的样子就腻烦,他不耐的说道,“人家周管事是商城周家的外事管家,而商城周家又是京城李怀恩李大老爷的合作伙伴。这次若不是有李大老爷买下你的产业,你这会儿还在牢里呆着呢。我告诉你,你现在已经被儒商会驱逐出县城的商界,还不赶紧滚回老家去!”
胡四郎的话音刚落,就见两个拎着乌继良脖领子的手下一用力,将乌继良从店里推搡了出来。
“胡四,好你个胡四郎,上个月你还跟我称兄道弟呢,现在见我落魄了、失势了,就装作不认识老子啦。我呸,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乌继良狼狈的跌坐在地上,抬眼看到胡四郎厌烦的表情,心里又是一气,也不管什么场合就张口大骂起来。
“胡说,本队长乃儒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