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门前七品官,王府的大管家放出去也能抵个三品大员。
可以说,武威自从当上齐王的大管家后,除了王府的几个主子外,还不曾被哪个人轻视或者欺侮过,尤其在齐地,虽说不是天高皇帝远的荒蛮之地,可毕竟是齐王的藩国属地,基本上就是齐王的天下,武威的地位更不用说,齐王主子们第一,他武威第二。
狐假虎威的过了十来年,没想到临老临老的,被个小丫头片子折了面子,硬是将他的外甥女婿弄上了公堂。
这还了得?
郑三阳在他武大管家眼里或许不算什么正经亲戚,两个人见面的次数更是一个巴掌可以数得过来。可郑三阳再不济,好歹是为他以及王爷办事的人呀,好歹也是他的晚辈亲属,如今被人如此作践,分明就是在打他的脸面。
于是,武威就像往常一样,私自拿着王爷的名帖去了青州府,责令他们‘秉公办案’,尽快将那几个栽赃陷害的纵火犯判刑了事。
更让青州府给王绮芳捎话,说齐王对郑三阳很有兴趣,也听说了这个案子,对某些人的做法相当不满……武威以为,他暗示的已经够明白了,那王七娘若是个懂规矩的,就该亲自处置了那几个小毛贼,然后来给他武大管家赔礼道歉。
结果咧,也不知道王七娘是真不懂规矩呀,还是不把他武大管家放在眼里,竟然得到信儿之后,连个表示都没有,还擅自做主把那几个小毛贼流放到了辽东。
辽东是什么地方,武威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不管这个辽东是神马地方,王七娘招呼都不打的就把人弄走了,这就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她根本就看不上自己这个齐王大管家。
狂妄之极呀,这个王七娘真是太目中无人了,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所站的土地是谁的吗?难道她不知道得罪了武威就是得罪了齐王府吗?
一听到郑三阳的报回来的消息,武威就气坏了,憋着劲儿的想办法为难为难这个不懂规矩的妇人。
不过,没想到的是,齐王竟然也知道了王七娘的存在,言语之间还有几分推崇,听他跟王妃说的话,仿佛对这个王七娘很有好感。
唔……这就有点问题了。
王七娘是忠义妇人,武威知道,不过,他并没有把王绮芳的一品诰命放在眼里。
但能得到王爷的青睐,这、这就有些棘手了。
这不,今年王妃四十岁整寿,王爷便想着给王妃大肆操办一回,不但给齐地的头面人物都发了请柬,连京城的一些贵人也送了信儿。可、可不知为何,王爷竟特意指名让他给忠义夫人送请柬,这也太抬举那个姓王的了吧。
不明白呀不甘心,但王爷的命令也不敢违背,武威干脆就派了个刚进府当差没有多久的小家丁去了桃花岛,小家丁临行前他还特意叮嘱了几句,让他一定要端住齐王府的‘体面’,给王七娘好好看看齐王府的‘规矩’。
希望王七娘能知难而退,正日子的时候,抱个恙不能亲来啥的。
唉,谁承想呀,小家丁摆了半天的谱,人家还是来了。
“王夫人真是太客气了,这么大老远还亲自来给我们王妃贺寿,老奴代我们王妃谢过夫人!”
嘴里说着谦卑的话,武威的腰板儿还是挺得倍儿直,连个弯儿都不打,颇有气势的站在王绮芳跟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哪里的话,说起来,王妃也不是外人,若从我外祖母论起,她老人家是我的长辈,晚辈给长辈祝贺寿辰不是应当应分的嘛。”
王绮芳对武威并没有多少巴结和讨好之意。
上次经过莫大陈三一事,她跟武威、郑三阳就已经结了梁子,即使她放下身段讨好赔笑,对方也不会高看她一眼。
再说了,她再不济也是今上钦封的一品诰命,而武威呢,说得好听点儿是齐王府的管家,说得难听点儿,就是齐王的一条狗,她堂堂一品夫人跟条老狗献什么媚呀。
“哦?王夫人还跟咱们王妃是亲戚?”
武威楞了下,随即哧笑出声,似抱怨又似指桑骂槐的说:“哼,这年头四处攀亲戚的人多了去,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跑来认亲,她也不看看自己有哪个福分吗,竟然敢跟王妃论亲戚?”
说到最后,武威还特意问了句,“夫人也是一品命妇,想必跑到您府上乱认亲戚的人不少吧?唉,这些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的人呀,真是太可恶了,对不对?夫人?”
“是呀,确实挺可恶的。”王绮芳听了武威近乎指着鼻子骂的话,一点儿都没有生气,而是微微一笑,道,“不过,本夫人觉得最让人可恶的是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主子给个笑脸他就灿烂,给他两句逗笑的话他就当了圣旨,披着人皮不干人事儿,真真可恶至极!武大管家,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呀?”
“扑哧!”
王绮芳的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声女子的轻笑,“哎呀,几日见,姐姐你更风趣了。”
王绮芳跟武威都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绯色绣金色缠枝花纹广